一梅师伯站在徐徐晚风中,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水与血水的混合物打湿,有些狼狈的粘在脸上,贴在耳旁,脑后高高扎起的马尾里多了一缕银丝,只是混合束在一起并不明显。一梅师伯稚嫩的脸上毫无表情,调转了握住金丝剪的手,用金丝剪最锋利的地方在另一只掌中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明明只是一道平平无奇的伤口,却像是开了阀的水龙头,鲜红的血液不住地从伤口中流出,滴在翠绿的草丛上,画面相当凄美,一梅师伯牙一咬,仿佛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不要呀师伯!”看着即将血祭金丝剪的一梅师伯,余淮生神色一变,眸子一瞬间变得有些迷茫,随即清澈,黑色眼底映出一梅师伯矮小圆润的身体,只消一刹那,清醒过来的余淮生大喊出声制止一梅师伯的疯狂行为。
“小师侄?”一梅师伯同样惊喜,这声线,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一梅师伯一眼就分辨出来了真假余淮生,那汪能比世间最洁净的水潭还要清澈的眼眸,不是一梅师伯的小师侄又能是谁呢。
“师伯,你犯傻呢,这血祭会大大减少你的寿命,不划算不划算”余淮生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边走向一梅师伯边拍着脑袋:“我感觉我身体里面还住了个人,他将我关进识海中,看得到听得到,但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你知不知道,不光你们在战斗,我也在战斗,你看我不是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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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身体里面那个怪物呢?”一梅师伯仍是有些心有余悸,虽然停止了自伤一千杀敌八百的杀招,仍旧没有收回手中的金丝剪,仔细打量着朝自己走来的小师侄。
“师伯,我...”余淮生一脸轻松地走到一梅师伯两米开外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到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完,眼神空洞,整个人僵直立在原地,唯独双手,仅仅攥紧拳头,指关节发白。
“小师侄?”一梅师伯离余淮生已经很近了,虽然光线不如白天明亮,但是余淮生脸上手上的动作被一梅师伯仔细地看在了眼中,她也似乎明白发生何事了,应该是自己的行为激发了余淮生血液中流淌着的大无畏精神,从而冲破了对方设置的限制,在识海中与那个人或是那个东西进行了斗争,尝试着争夺身体的主导权,奈何余淮生只是在这世间活了头二十来年的小人儿,精神力量相当薄弱,所以只是短暂地突破了那么一瞬间,就又被禁锢了。
一梅师伯刚才在那个余淮生手下吃了大亏,虽然猜到了缘由,仍是心有余悸,双手在余淮生眼前薅了薅,确定对方没有反应,这才去井边剪断一节麻绳,走到余淮生身后给其绑了个结结实实,在确定对方如何也没法挣脱麻绳以后,一梅师伯才将金丝剪给揣回了卡通挎包里面。
“蔺家主?”一梅师伯看向仍旧蜷缩在松树下的蔺家主,扯着嗓门大喊:“别装了,我已经控制好他了,赶紧过来帮忙”
这位之前还风光无限的南相小郎君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真的遭受了重创。
“三”一梅师伯清了清嗓子。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