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洪四庠,还是那个小竹竹,两人都绝不会为我所用,既然如此,何不趁此良机,动点手脚,直接除去两人?”
李承泽眼神凌厉,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不确定神庙之后还会不会派人来杀他,更加不确定这个小竹竹以后是否会为神庙所用。
但无论如何,除掉这个小竹竹对他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过李承泽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静静观察了一会儿。
此刻,洪四庠正随意的坐在一处房顶,看着下方大摇大摆走过的五竹,眼中迸发出一丝杀意,冷冷说了一句:“您是哪位啊?”
闻言,五竹动作不变,继续往前走着,口中说自己走错了路。
洪四庠自然不信,轻蔑一笑,随即纵身跃下,单掌直击五竹。
五竹还记得要隐瞒身份,面对这一掌,只是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才一把抽出从东夷使团顺来的剑,模仿者四顾剑的剑招向洪四庠刺去。
洪四庠果然不是大宗师。
尽管他周身真气澎湃,但所展现出的威力,仅比寻常的九品上高手略胜一筹,远未达到传闻中大宗师的境界。
而五竹的实力则远在洪四庠之上,但他此行的目的仅是引开洪四庠。
因此,在与洪四庠交手时,虽然剑法凌厉,每一招都直指洪四庠要害。
但是却总在关键时刻收力,让对方以为自己尚有一战之力。
如此几番过后,五竹便佯装不敌,径直向宫外逃去,成功地将洪四庠引出了皇宫。
范闲趁机飞檐走壁进了皇宫,虽然中途险些被人察觉,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太后寝宫。
李承泽一心二用,一边留意着范闲的动向,一边看着五竹佯装四顾剑门下和洪四庠周旋,等待合适的时机动手。
当范闲成功迷晕太后寝宫内的所有人,找到了叶轻眉那个箱子的钥匙时,洪四庠也猛然意识到自己中了计,急忙想要一掌击退五竹,然后返身回宫。
五竹此行并无杀人之意,只是遵照范闲的指示引开洪四庠,并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如今意识到洪四庠想要回宫,便立即出剑将人拦下。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变故陡生。
五竹对着洪四庠刺出一剑,后者刚要闪躲,却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拦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洪四庠心中大惊,连忙运起全身功力,企图挣脱这股莫名的束缚。
从这股力量降临将他困住,到他挣脱束缚恢复自由,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五竹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
“啊!”
洪四庠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惨叫,抬手打落了胸口的长剑。
他急忙想要抬手封住穴道止血,但是体内那些不属于他的真气却已经开始失控,不停的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任凭他如何梳理,最后也都无济于事。
五竹看着眼前的变故,偏了偏头,有些不明所以。
明明他是提前计划好,在明确洪四庠可以躲过这一剑,才出剑的,为什么洪四庠还是中剑了?
“啊!”
洪四庠再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体内的真气如洪水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他头顶的宦帽被真气刺破,碎片四散,身上的经脉暴突,如同虬曲盘旋的蛇影,触目惊心。
以洪四庠为中心,一股狂暴的飓风猛然间席卷开来,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都毁灭。
五竹顶着身前狂暴的真气,稳稳的站在原地,他侧头感受着洪四庠身上散发的霸道无匹的真气,机器般古井无波的声音竟然有了起伏:“这是……霸道真气。”
狂暴的真气犹如脱缰野马,猛然间直窜云霄,迅速扩散至整座皇城。
洪四庠那原本干瘪的身躯,在这股霸道无匹的真气激荡之下,竟不可思议地迅速膨胀,转瞬之间,化身为一名魁梧的壮汉,面容仿佛焕发了青春,年轻了好几岁。
然而,当洪四庠低头凝视着胸前那不断蔓延的伤口时,痛苦之色瞬间爬满了他的脸庞,紧接着,他再次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不——!”
话音尚未消散,他的身体已如破碎的陶罐,轰然爆裂,最后一丝生机彻底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