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她萧盼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更何况,早死早超生,别来碍自己的道!
萧眠被一路推搡着跌出门,四周哭声震天,她再听不清别的,耳中只余萧盼冷酷的笑声。
“嫂嫂,我疼......”
“快走!一群贱骨头,耍什么花招!”
“啪!”鞭子在空中劈出阵阵裂响。
天色昏沉,凛冽的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头顶上的墨青色的云层层叠叠,宛若一块巨大的黑布,密密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才刚行至岭南。四周便只剩参天的青松。
荒密山林杳无人烟。只余远处依稀传来稀稀落落的爆竹声。
武昱三十年的小年夜傍晚,伴随着这微渺的声音,积压许久的雪终于飘落下来。
扑通。
萧眠忙停下,转身就看见本坐在板车上的赵非白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板车。好像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掉下来的。
萧眠说不了话,只能快速抱起赵小公子。
娇娇的小孩才五岁,流放十来日,徒步几百里,往日肉嘟嘟的小脸已瘦成尖尖,葡萄似的眼睛越发的显大。
“嫂嫂,娘,想娘。”赵非白窝进萧眠怀里,小小声奶音听得人心头发颤。
他太小,还不知道长兄为何一直躺着,香香的娘亲也不在。
萧眠无言,只能紧紧抱着他,又将身上罩着的宽大单衣敞开,给他裹了裹,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娘的磨蹭什么!还不快点走!”
为首的中年官差李见回头不见人跟上,重重地吐了口唾沫,又使劲踢了下板车。
“真是他娘的晦气,这荒郊野外的,走得跟乌龟爬一样,你们想冻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