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江夫人铁青着脸,道:“你还敢说!”左手扬起,又是一记,扇在江花红右颊。
江花红神情既似茫然,又似愁苦,怔怔望着母亲。却听母亲嘶哑着嗓子说道:“你这不孝逆子,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往日我心软护着你,不想你劣性不改,今日却还说出这等话来。早知如此,那日便该让你爹一剑杀了你……”
她听了江花红之语,一时怒气填膺,言语间便失了方寸。骂完之后,见他双颊高高肿起,一边留下一个红辣辣的掌印,双目顿时红了。她知道儿子心高气傲,当众受此大辱,倒还真不如杀了他好。口唇翕动,方要开口,却见他双目通红,咬牙道:“好,好!”
江夫人心头一震,道:“花红,你……”
江花红冷冷地道:“你不拿我当儿子,我也不认你这个娘!从今以后,我与碧血庄之间,恩断义绝!”说罢甩了袍子,刷地抽出长剑,银光闪动,青衫登时寸寸撕裂。
江夫人身子一颤,心也似乎随之化为碎片,惨然道:“花红……”
当的一声,江花红掷了长剑,双手掩面,翻身冲出门去。
庄上的管家急忙去拉,叫道:“少爷,别乱来!”
江花红挣脱,冷然道:“别拉我!全是我的错,怎么样,我便是看不惯江自流老牛吃嫩草!”
管家颤声道:“少爷……你……你怎么说出这等话来?你知道,主母说的是气话……”
江花红从未见过娘亲落泪,此刻一回头,却见她双眼泛红,正自望着自己,一时泪亦凝眶。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口边,泪水却要收不住了,霎时咬紧牙关,大叫一声,疾奔出了庄去。
群豪眼见得母子反目成仇,无不震惊。若是江花红仅仅因为不满父亲纳妾,便有如此反应,说来也未免太过,此中必定另有隐情。只是他人的家事,外人也不便详询,更何况,大好的喜堂变成如此局面,任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一时之间,内外千人缄默无声,不约而同定定望着江夫人。
江夫人脸色惨淡,目蕴泪花,呆了半晌,微微一福,低声道:“见笑了。”她大场面见得多了,片时便凝定了心神,走到新娘子身边,轻轻抚摸她的秀发,神情既似爱怜,又似哀怨,幽幽道:“絮儿,苦命的孩子,难为你了……”那神态便似慈母呵护娇儿一般。
新娘子却对江夫人的安稳浑若不闻,兀自痛哭不休。
江夫人叹了口气,知道她受此打击,病情愈发重了,而她也知道,她爱的人是他,无论“他”如何改扮,也终究不可能变成他……想到这里,不觉心头大恸,明知此刻绝非哀怨之时,但双重打击之下,泪水终究落了下来。她将新娘子搂在怀里,涩声道:“来,我们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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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恍如痴了,全然不理不睬。江夫人见状,低声呢喃:“絮儿,别怕,絮儿,别怕……”从怀中取出一只盒子,轻轻打开,放到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