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经风历雪又一年

寻无定初 傍晚暴雨 2478 字 2个月前

舆策图兰这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一会儿劝薛云初凌双双跟自己回去做妃子,一会儿叫袁无错放了他,一会儿抱怨萧国的东西不好吃,一会儿拉肚子,一会儿叫唤头疼——叫凌双双一对拳头硬了又硬,好几次险些上手揍人。

刚刚进洛州的地界,舆策就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般,总算是闭嘴不说话了。一直到天黑进了驿站,这人就跟鹌鹑一样关在马车车厢里一声不吭。直到催他下马车时,一直负责看管的袁隐和袁四这才发现,这人起了高热,烧得如同火炭一般,可不就是不爱说话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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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躺在床榻上开始说胡话的舆策,薛云初对袁无错道:“我来看看吧。”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翻了眼皮,这才又说了一句:“我去写方子,一会儿叫人去抓几副药来。”看着这人从刚开始的油腻白净,到现在双颊已经有些凹陷下去,还带了些不正常的潮红,确实是病了不久了。

他们光顾着赶路,倒是没想到这荆国人这么弱不禁风,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之故。

袁四连忙骑马冒着风雪去远离驿站十几里的镇子抓药去了,为了叫舆策图兰不至于烧成傻子,薛云初让客栈的人取来湿帕子,就着这冷天将帕子放凉了再敷在他的额头上。

袁无错道:“就他也能让我夫人亲自照料?袁隐,人呢?”

袁隐:“又是我?”难怪说出门去买药,袁四跑那么快呢!

到了后半夜,舆策的高热总算是没那么厉害了,但是口中依旧念叨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袁隐捂着耳朵,只觉得这大半个晚上倒叫他人生阅历丰富了一重又一重。

他娘的,这人除了床上那事儿,梦里就没别的事儿了?听得他都快吐了,这跟活春宫有什么区别?

寅时三刻,外头的枯枝被雪压得断裂开来,发出噼啪的一声响。薛云初被惊醒了,实在不放心,便穿了衣裳起来。

凌无我问到:“阿初?”

薛云初道:“师父,我去看看那人,万一这关口他死了,怕是不大好。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

凌双双被说话声吵醒,迷迷瞪瞪地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穿好衣裳,系上了披风,这才出了门。

走到驿站的天井回廊才发现,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而袁四还没回来。

走到看管着舆策图兰的那间客房,还没进去,就听到那人烧得满嘴喊着:“阿母,我头疼,阿母——”

袁隐一只手叫舆策抓得紧紧的,满脸的生无可恋。

“可是又发起高热来了?”薛云初边走进去边摘了斗篷递给了凌双双,坐下来便伸手去探舆策的额头。

“着实烫得厉害,没有给他敷帕子吗?”薛云初问。

袁隐十分无奈地道:“他抓住我的手,一甩开就嗷嗷哭!”说着,便将手从舆策的手里挣脱出来。

“啊呜呜呜呜——阿母,我头疼啊呜呜呜……”响亮的哭嚎声在驿站的深夜里如同炸雷一样响起来。袁隐十分无奈地又将手伸过去,谁知舆策手一抬就抓住了薛云初刚刚从他额头上拿下来的那只手。

哭声戛然而止。

“阿母,哺哺头疼。”好家伙,小名儿都自曝出来了,是真烧糊涂了。

薛云初挣了几次挣不出手来,凌双双气得抽出刀子道:“我给他砍了!”

薛云初连忙劝阻道:“双双!”

袁隐:“凌姑娘,使不得!”

舆策要是少了只手,这事儿怕是更不好整了。

但是这劳什子的三皇子现在抓着自家小爷准夫人的手,这事儿要是叫自家爷知道了,那也十分极其的不好整。

他伸手用力掰着舆策的手指头,刚掰开一个指头,就听到杀猪一般都哭叫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阿母,哺哺头疼啊阿母,哺哺可怜啊——”

薛云初只得轻声安慰道:“好好,阿母知道了,哺哺乖,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