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娘子点点头,薛云初继续说到:“前些日子清明祭祀的时候,国师占卜说是六皇子未曾娶亲便仙逝,魂魄孤独不安,长此以往恐影响皇家运势。因此需要给他结一门亲,身份上必须配得上他,再过继个儿子,是以延续魏王府的香火,叫他有人承嗣,那一支后继有人。我知道这种事有违天和,但可以避开你所不愿意经历的,你可……”
“我愿意!”严大娘子不等薛云初问出口,便强撑着急急地坐起来,握住了薛云初的手:“郡主,我愿意,求郡主成全!”
薛云初看着眼睛里渐渐有了活泛之色的严大娘子,对袁无错的安排到底还是放了心。
他说得没错,一个女子,要爬到高位,手中有财有权才能最大限度的不受人摆布。安排给六皇子,每月朝廷有固定俸禄,享受皇家带着愧疚的礼待,还不用伺候丈夫,又不用被人催嫁,对不愿嫁人的严大娘子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
在袁无错的催促下,袁家紧锣密鼓地备了厚礼,找了媒人,请了德高望重的媒人上门,段氏与虞氏对袁无错自是喜欢得不得了。
原来薛云初此前被周家惦记,若不是自身会武,险些遭了周翼玠和杨氏的毒手;后来身世分明,做了郡主以后,除了方璒珉之外,汴梁许多投机取巧的人家,都想让自己儿子做这个郡马,既不会影响仕途,又能对家族有所裨益。叫段氏和虞氏疲于周旋和应付。
如今人高马大、丰神俊朗的镇军大将军站在跟前,优秀女婿的概念在此刻具象化,怎能叫人不满意?
在袁家与虞家初步定下这门亲事以后,袁无错第二日便求到了铭轩帝面前,铭轩帝念及他救驾有功,又是太子的舅舅,如此算是亲上加亲,当即就允了,还特地赐了一柄灵芝形,刻有祥云仙桃纹路的白玉如意给他作为聘礼之用。
纳采过后便是纳吉、纳征,合过八字以后,聘礼便随着单子一道送到了虞府。
五月,铭轩帝的咳疾越发严重,已经无法理政,将皇位禅让给了太子郑承锳,郑承锳登位之后定国号为崇礼,称号为瀚冲。
年轻的瀚冲帝即位后第一件事便是铭轩帝的心结:先魏王郑成坤的妻子人选。
在天师的卜算之下,六皇子的良配必须年满十九,未曾婚嫁,宗室嫡女,生肖数羊。便是年满十九未曾婚嫁就几乎将汴梁的女子排除殆尽了,在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周太尉站出来道:“皇上,据臣所知,严大人嫡孙女年方十九,未曾婚嫁,目前尚且待字闺中,是魏王妃的不二人选!”
严尚书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周太尉,他倒是大方,将自己的孙女就这样献祭出去,她才十九岁,就要被推进那冷清的魏王府过那寡妇的生活了吗?
严尚书只得跪下叩头道:“皇上,臣的孙女……她从小是个不善言语的,性子孤僻得很,实在不可为魏王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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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虽然年轻,但为人十分礼贤下士又从善如流,他十分和蔼地对严丞相道:“丞相大人不必惊慌,朕不是那强人所难之人。今日朕便下旨宣告天下,若有哪位贵女能为大萧安定,而自愿以己身嫁与朕那仙逝的皇弟,她就是大萧的功臣。朕必以礼待之,皇家必从此终身照拂,一应礼节俸禄与宫中皇妃无异。丞相大人也可回去问一问您的孙女,若她不愿意,自然就算了。”
严丞相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瀚冲帝下旨的当天,莫应星邀请袁无错、薛云初和凌双双三人到府上一叙,只道是有要事相商。
待到了莫将军府,凌双双紧张的心情便到达了顶峰,她既害怕又期待,害怕是坏消息,又期待着那个不可能的好消息。
薛云初的手都被她捏疼了,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也同她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待进了莫应星的院子,三人都觉出一丝不对劲来,莫应星怎的没有在院子门口来迎他们?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等到了正屋,几人才看到了端坐在椅子里的莫应星,他刚准备开口便要咳嗽,只得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勉强道:“快请坐,这几日染了风寒,身体不大好,失礼了。”
凌双双狐疑地看着莫应星,这么多年认识他,她连个喷嚏也没见他打过,怎的就感染风寒,还满脸苍白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她没有入座,往前走了两步,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药味。终于忍不住上前拉开莫应星的手,又扒开胸前的衣襟,果然看到了他胸口裹着厚厚的白布,已经有血在往外渗了。
“你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想瞒着我们吗?”凌双双的声音颤抖,带着些哭腔问到:“到底是怎么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