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无错实在是忍不住了,道:“那你呢?你也不嫁?我是说,你看我怎么样?可堪托付?”
薛云初道:“你……袁将军自然是人中龙凤,但至于托付不托付的……难不成世间女子都要找个人托付?我自己托付我自己不行吗?”
“自然是可以!你说什么都行,但是!我是说但是啊,但是若我上门求娶,你可愿意?”
薛云初手里的书“啪”地一声落在了桌子上,真没想到这人就这么直通通地就说出来了。
“你、你莫不是疯啦?有你这么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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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无错道:“我这不是先来探探你的口风,别到时候跟莫老二似的,出师未捷……你就说,我若上门求娶,你、你可愿意?”
他十分紧张地盯着薛云初,咽了咽口水,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薛云初问道:“你父亲可有妾室?”
袁无错老实回答道:“有一个,上峰所赐,平日里不大去那个院子。”
“你大伯可有妾室?”
袁无错沉默了一阵答道:“有,同僚相赠,平日里……”大伯基本上从不进妾室的院子。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纳进来了?
薛云初道:“你看这汴梁的人家,哪家没有妾室?不管是抬进门传宗接代的,还是长者赐不能辞的,亦或是喜爱美色买来宠幸的,哪个不是把女人当一个物件?但凡有妾室的人家,不论去还是不去妾室房里,都不过把人当个物件罢了。”
“这样的家庭关系中,夫君若是单宠主母,妾室便是物件;夫君若是宠幸妾室,又置正妻于何地?我自知这世道,原本女子就生活在重重规范教条之下,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人人都要求女子不得行差踏错一步,时时处处要以夫为纲,方能辅佐夫家,兴旺家族——但,为何男子的顶天立地要以女子牺牲自我才能完成?世间一切如是,婚姻亦如是,不过是往女子身上套上重重枷锁。”
“即便是不纳妾,婚姻关系中,又如何保障女子的权益?人生在世想要过得畅快,自是有‘公平’二字作基石,若非一夫一妻,何来平等?若无平等,又何来幸福美满之说?”
“我不愿强迫心爱之人恪守我的行为标准,但若不能尊重我的要求,做不到这一点,我便自己过一生也无甚要紧……”
袁无错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愣在原地,他思索了半晌道:“我理解,你先别说自己过这种话,我我、我听不了一点儿……”
他缓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纳妾,不养外室,不流连花丛,这些我都做得到!我你还不知道吗?洁身自好得很,苍天可鉴!”
“我知这世间女子皆不易,除却那些敢对你不利的,自小起便从未为难过任何一个女子,以后也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女子,你便放心,看一个人不光看他说了什么,更要看他如何做的,若我有违今日誓言,你便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我而去。”
他最怕的不过是她离开自己而已。
薛云初见他双眼中有盈盈光辉,面色真挚无比,带了十二万分的诚恳和二十万分的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仿佛就等着自己给他一个答案。
她被他盯得一时不知道双手该往何处放,只觉得热气蒸腾,一时如坐针毡,喉咙发干,刚要张嘴,虞晚苼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家伙事回来了。
“袁七哥,你看,这是福宁公主给我的,全是些杨琴锁鲁班锁。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开?”
两人听到虞晚莱的声音,立即各自收回目光,一个假装看墙上的一幅画,一个假装看手里的《奇异志》。
待虞晚莱哗啦一声将那一堆各种玩意儿放在桌上,连薛云初的书都被压住了。她立即清了嗓子正色道:“二哥,你都是马上要成亲的人了,怎的还在玩这些小玩意?也就公主殿下天天纵着你。”
三月,太子定了邓培颛的女儿邓润为妃,侧妃则定了严家八姑娘严佩竹和林家女儿林兆匀,半年后便要册封了。
四月,虞晚莱与福宁公主大婚。三朝回门的时候也是十分热闹,但是当夜,严家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严大娘子自尽不成,叫人救了下来,一夜闹得鸡飞狗跳、喧闹不宁。
此事原本瞒得密不透风,但是去施救的太医正好是虞绍铨,便不由得薛云初不知晓了。
虞绍铨对着薛云初道:“你可与那严家大娘子有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