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得的,让莱哥儿也知晓一二比较好。”
端午三友宴当日。
一早,才刚起床,包括虞晚莱在内,所有的孩子刚一起床,手腕脚腕并脖子上就都被栓上了五彩绳编成的环,薏哥儿定哥儿还小,不乐意要嘟囔,顿时就被奶嬷嬷给嘘了回去,直到所有彩绳栓好了,方才可以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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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段氏出门,莱哥儿和薏哥儿定哥儿被留在家中,薏哥儿原本气鼓鼓,但看到二哥都不能去,自己也便雀跃起来:爹娘不在家,这下二哥哥带他到园子里下河摸鱼都没人说他了。
所谓三友,乃是艾草、菖蒲和雄黄酒。端午自古来被成为“毒月”,天气渐热,浊湿之气升腾挥发,鼠蚁蚊虫随之滋生,因此在端午节这天,汴梁人好以菖蒲为宝剑,艾草作鞭,雄黄为障,以击退蛇鼠虫病等邪祟脏污之物;因鸡鸣之前阳气始聚,因此家家户户要于鸡鸣之前采摘艾草,或束作人形,或折作虎形悬挂于门上,以驱瘟避毒,祈求安康。
今日还有各家龙舟要比试比试呢!
这一日,严尚书府门前往来宾客人人佩戴艾草香囊,腕上一条五彩绳,衣袂翩然,语笑晏晏。汴梁城内数得上名号的人家皆在邀请之列,今年尤为不同的是,严尚书的儿子中了探花郎,自是喜上加喜,因此也邀请了同一榜状元肖夏泉与榜眼虞晚苼与家眷一并参加。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去年这场端午三友宴在何丞相府里举行,那时虞家着实是没有什么机会参加的。如今虞晚苼登科及第,虞家也水涨船高,尤其他还尚未婚配,和严尚书家的严五郎同为大家心目中的佳婿人选。
这场热闹正好被回来过八岁生辰的薛云初赶上了。
段氏携了薛云初,由虞晚苼陪着到了尚书府,凌双双扮做婢女陪在云初身侧。她们来得不早不晚,属于中间靠前那一批的。门口的婢女两两迎来,将她们引至二门处,严尚书的几位儿媳并侄媳妇带着亲切的微笑与各位夫人娘子寒暄,边说边不着痕迹地将她们引到花厅东南靠窗位置坐下。一路分花拂柳,笑语晏晏,仿佛与她们是多年挚友一般,叫人如沐春风,喜不自胜。
段氏是在先皇后身边待过的,这种场面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场面。严尚书的夫人是东河王氏之女,祖上曾经对开国皇帝从龙有功,功成之后又极有眼色地退居东河,不在朝中担任要职。但这些年依旧是跺一跺脚,大萧东部也要抖一抖的程度。
几位儿媳并侄媳妇都是人中翘楚,对京中内宅私事不说了若指掌,也能细数大半。因此早早就把何丞相家的女眷安置在既舒适又显眼的临湖南侧大厅——尽管大家政见不合,表面功夫是要做好的。
稍迟一些,白眉白须的太傅大人也到了,东厅众人皆起身相迎,众人寒暄过后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太子也到了。太子妃方氏因尚在双月子中,故而没有随行。
与丞相一派政见不合的程枢密家眷、枢密都承旨袁轼禄家眷、翰林院陈辽实家眷等则安排在花园北面带着临湖露台的花厅内——有多远隔多远,免得到时候生事端。
在北侧的露台旁,薛云初往外看去:只见东面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祭台,供奉了瓜果菜肴并一个大香炉,这是等着苍龙七宿达头顶之时便要祭拜天龙以酬谢龙祖恩德、祈福纳祥、驱邪攘灾。
西面则搭着一个大戏台,此刻台上正唱着那《白蛇传》,已经有不少官眷坐于凉亭内,津津有味地看着戏曲。
南面是一座连廊架于水上的厅堂,其中人影晃动,好不热闹。
湖中有几叶架着轻纱的扁舟,在还未打骨朵儿的荷花池中慢慢穿梭,舟上载着聚仙楼、望镜楼等几个花楼里青来的清倌人,或吹箫或弹古筝,如芙蓉一般的美人儿在五月的嫩绿的新荷间如同瑶池仙子,乐声歌声如同天籁绕梁不散,可谓是清雅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