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的父亲近来健康每况愈下,而今天早上他的二哥再次打电话来催他尽快回家照顾,所以他把机票提前订在晚上十点钟的班次。尽管晚点的回程可以让这段相处的时光延续,但也意味着再次见面只能预估等待遥远的将来。
面对这个计划有变的局势,简橙一边机械性地张嘴吃下递来的饺子,一边开始考虑明天的事情。“明天我将在酒店里修照片,而下午则会随孟糖的嫂子外出。”她心中如此盘算着未来的一日。周庭宴也注意到了她口中的这个安排,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期待与不舍交织的涟漪。在一个私密的酒会中,周庭宴向圈内友人介绍彼此。而后他提及即将前往纽约的行程,若非必要,他打算在出发前去探望一位特别的人。
在酒会中,周庭宴亲自为简橙夹走蘸料中的饺子,自己则吃下了原本她未动的饺子。随后的对话中,他分享了那位特殊人物的故事。
简橙咀嚼着饺子,忽然察觉到是周庭宴喂的。正当她想要开口说由自己来吃,不必再喂时,周庭宴却道出了这个人的心声:“他此次执意前往那里,几乎是打算长眠不醒。他深知自己的日子不多,几乎未考虑归途。他曾言其母在他国辞世,他也想在那里去与她相见,才能安心。”
他继续说:“他说走时,不愿有人陪伴,只想静静离去。待他的遗体归国后,再为世人展现一场葬礼。”
周庭宴再次递给简橙一个饺子,而她的脸上仍带着错愕的表情。愣神间,她已含住了饺子。让人不禁想问,这位老者竟有如此深情的另一面?
周庭宴的过去曾被传为风流韵事,身边女性众多,然而他却只娶了三位妻子。如今,这样的“海王”在临终前展现出如此深情的一面,着实令人难以想象。简橙对周庭宴的母亲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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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灵,”简橙试探着问,“你能和我分享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吗?”
她补充道:“这很重要。” 以此来更深入地了解这位复杂而深情的人物。周庭宴缓缓咽下口中的饺子,目光流转间从手中的手机屏幕收回,递给了身旁的简橙。他略显淡然地表示,不想说的就不必多言,但他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简橙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画面中是一家人,温馨而又幸福。一个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的女孩站在中间,她的父母分别站在她的两侧,各自手中握着一束花。女孩张开双臂,紧紧搂着他们的肩膀。
“这是我家人。”周庭宴轻声说道,“我的外公外婆。他们经营着一家虽小但充满生活情趣的陶艺馆。虽然不算富裕,但他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非常快乐。我的母亲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将她培养得非常出色。”
“她学业优秀,精通陶艺、养花、钢琴和煮茶的技艺。她掌握四门外语,教过她的老师都对她赞不绝口,说她有礼貌,读书有灵气,做什么都出色。”
“她还是一位学过古典舞的少女,老师都说她有天赋,希望她能继续深造,甚至继承他们的衣钵。但她有着更远大的梦想——探索宇宙的奥秘。她热爱天空,向往自由。”
“她聪明且勤奋,每晚都学习到很晚。为了实现她的梦想,她不懈努力,考取了最高的分数,进入了最好的大学,读了最好的天文专业。”
“如今她已经毕业了,简橙。只差半步,她就能触碰到她的梦想了……”周庭宴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去吧,后续的话语在他的喉咙里化为哽咽。”简橙明白他的悲伤,但她无从得知该如何慰藉他。他的情绪仿佛已经超越了她的理解范围,即使她未曾亲历关灵的遭遇,仅凭听闻,也足以让她感到窒息。
“后来的事情,简橙选择了让周庭宴独自沉静。”她虽对那些事情充满好奇,但深知现在的他疲惫不堪,那段沉重的回忆像是一座重压的石头。而他将面临一早的飞机启程,还要处理繁复的事务。她为自己好奇地发问感到后悔,若是他在一个轻松愉快的状态下,她也许会得到更清晰的答案。
在愧疚与怜悯的交织中,周庭宴疲倦地表示他困倦了,希望她能与他共眠。她没有拒绝,而是选择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任由他给予的温暖包围。
临睡前,简橙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始与他聊天。她提到了昨晚周柠的电话。对于私人的失恋经历,她没有详述,只是告诉周庭宴周柠最近情绪不稳,可能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压力。
“周柠的电话让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我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变得疏远。”她的话语引起了周庭宴的注意,他睁开眼睛看向她。
“周柠?她今天早上六点给我打过电话,那时我正在冲泡咖啡,没有接听。后来我回拨过去,她却说打错了。”周庭宴的回答中带着一丝困惑和淡淡的哀伤。简橙心中疑惑未解,思绪尚在探寻究竟何处异样时,一声轻响打破了沉寂,她的手机犹如召唤般振动了。周庭宴闻声侧目,随即体贴地帮她取来手机。简橙接过手机,目光落在了屏幕上,一行字迹映入眼帘——是周柠发来的信息。她心中涌起一丝异样,不禁再次审视起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