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白术已经来不及阻止长生的大嘴巴了,姜逸不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论是幻术还是什么知见障,现在被你点破了,不知情的人一下子会反应过来,自己见到的人的真正身份。
“……”江蓠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男子的容貌,发现在长生说他是人之神前,自己完全没在意对方的样子,甚至没记住对方的身高长相。
此刻,一下子如撕去了雾障,清晰起来。
“原来……他就是人之神吗?”
人之神和往生堂这代堂主来不卜庐抓十全大补王八汤?好……好有趣的……神明生活。
“干嘛?他过来,江蓠见了也是有缘啊!”长生很想说,自己对于仙缘的了解比白术这凡人知道太多了。
而且,她觉得姜逸不会放过江蓠这种医药人才。
丹道想要发展,靠的就是这些医药传承者推陈出新,敢于尝试,以万物炼药,甭管是魔神残渣还是古兽残渣,都可入药。
就和凡人用蟾蜍,蜈蚣,毒蛇,蜘蛛……这些五毒的身体部分炼制治病救人的药一样。
药有三分毒,毒和药永远是相对的。
“白术,你试试看让你师姐放开‘嘉良’……”长生注视着江蓠握着嘉良的手,从最初到现在,江蓠没有放开过自己的丈夫一次。
“事关魔神残渣,这件事,还是询问一下仙人或仙家弟子的意见吧!”
“等下要不要去降妖除魔?”
“不……不行!”江蓠听到这话,下意识就要站起来,神色带着一丝紧张。
旁边的嘉良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我……我是谁?”
“我……我该去……去……”
他挣扎起来。
似乎要向一个地方而去。
“嘉良,嘉良,不要听它的话,我是江蓠,我们在璃月港治病。”江蓠手扶住嘉良的额头,手中出现银针,扎入嘉良的一个穴道,维持丈夫短暂的清明。
“这是……感召?”白术皱起眉头,“师姐身上可还有魔神残渣炼制出的‘药’。”
“有!”江蓠并不隐瞒。
她拿出一个小罐子,罐子散发出属于魔神残渣的紫黑色不祥之气。
任何一个见到这“药”的普通人,怕是都能感觉到这“药”正和活着的生命一样,呼吸着。
“‘活着’的毒药,带有‘生命’特质的毒……”白术并不意外,魔神不朽,类似魔神的伟大存在,古老魔兽也都有类似的特质,就是“死而不僵”,死了又活着。
蓬莱的灵丹妙药模仿的其实是类似的生命之理,炼制而成的灵丹仙丹也是“活着”的,会“呼吸”的,最高等的仙丹可根据人体有哪些残缺和疾病,而针对性的演化重构自身药性,来进行治疗。所以,一丹治万病,一丹治万疾。
“《诸病源候杂记》记载:古有诡毒,性分子母……虽隔千里,息息相连……师姐这毒是仿照那份诡毒炼制的吗?嘉良身上的只是‘子毒’,一个分体。”
“分体会受本体的‘感召’,本体可影响中毒者的行为,或是心智。”
在古时这是施术者控制中毒者的手段。
不过在这里……
“作为炼制原料的那份魔神残渣在‘感召’嘉良?”白术话刚刚说完,砰的一下门被胡桃推开。
“白术,你怎么回事?”
“璃月港内出现这么浓的魔神残渣气息,再不解决,就要引来降魔大圣了。”胡桃蹙眉,一眼望见了桌子上放的“毒药”。
眼睛直接就瞪大了。
“哎呦,我去!”
“沉玉谷一脉果然都是胆大包天的。”
姜逸无奈跟着胡桃进来,顺手带上门。
“唔!知道你们在不卜庐,降魔大圣应该不会立即赶来查看。”白术笑了笑,“还有,多谢胡堂主的通情达理。”
要是以前,见到这一幕的胡堂主怕是护魔之杖都拿出来了。
也就现在被姜逸拉高了心理预期,可以对眼前的事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螭血’为材料炼制的‘药’吗?”姜逸扫了一眼药罐,“把这‘药’带在身上,也相当于无时无刻被魔神残渣侵蚀呢。”
小主,
轻策庄有恶螭被尊像镇压。
当初姜逸修螭龙法相时曾经魂魄出窍去寻找,可帝君设立的封印可不是那时候的他可以轻易找到的,只在泄露的魔神残渣气息中体验了恶螭一梦。
轻策庄下,确有魔神残躯。
在长久的镇压中,其骨已销、其神已失、其形其魂已灭、唯独其身仍存。
其身被锁于轻策庄西北。
“药的‘本体’,是那恶螭,也是那从地底泄露出的少许‘螭血’。轻策庄封印大体无恙,所以只要解决‘螭血’就可中断‘感召’……”
姜逸伸手一碰,那活着的“药”似乎终于发现了姜逸那隐蔽起来的气息,周围的不祥气息猛地收缩入药罐之中,仿佛受惊的蜗牛。
就连这些“子体”远方的“本体”,那同样气息隐蔽,躲藏仙人搜查的“螭血”也一阵“受惊”。
“……其血凝于地,结之为石……”姜逸的目光穿透空间,看见了不同于轻策庄地面那些橘红色,被认为是“螭血”的石头。
这些真正的“活着”的螭血,是一块又一块紫黑色或圆或锥形的不祥巨石。
他伸手,手中突破了距离的束缚,出现在哪些螭血上方,伸手一捏,全部捏成一团,化作了流动起来的血珠落在手心,不断浓缩,最后又凝固成为一颗紫黑色深邃无比的珠子。
“我把‘本体’抓来了。”
“白先生可以为病人选择治疗流程了。”
他如把玩一颗夜明珠一样,把玩着手中的“螭血”。
“这……这……”江蓠悚然,望着那深邃不祥,是为活物,但是极其乖巧的“螭血”,那紫色的珠子内部,似乎有修长的“螭影”在游动。
“江……江蓠。”旁边,嘉良的意识稍微清醒。
“我在。”江蓠急忙温柔地安慰丈夫,又有点担忧地看向姜逸手中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