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轰鸣之间。
若非纳西妲梦境力量的维持,整个建筑应该在正机之神出现的那一瞬间就被抹除。
金边镶嵌,风色宝石。
那一道青色的光芒在风暴之中是如此明亮,宛如璀璨的风色星辰。
宛如洞察自性、心中无有迷茫的明亮眼眸。
流浪者在风中窥见了自己的倒影,每一个都无比鲜明,每一个都是真实的他。懦夫般卑怯的、狼狈而痛苦的、狂妄又可笑的……最终都链接为一体。
前生,现在,未来收束为一人。
他一把抓住了落在自己胸前的“神之眼”。
世人皆以幡号灌顶,是以幡功德先为轮王,后终成佛以至佛果,名为灌顶。
前生的智慧、记忆和业障一同灌顶而下。
风动,幡动,还是心动?
“死吧!”流浪者望着面前的自己,露出漠然嘲讽之笑,凝聚大气的力量,摆脱大地的桎梏。
他瞬间就跃到了空中,俯瞰前生。
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有僧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平和华美的表象不过是虚幻。真正的他从未死去,一直都活在心底深处。只要还有选择权,不管多少次都会踏上相同的路。
承认过去就是认可失败,认可自己不过是一事无成一无所有的胆小鬼。但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冲破桎梏,真正做回那个可悲的他。
“行幡——鸣弦!”
心动之间,一道道风刃划出,如拨动虚空之中的乐器之弦。
很少人能亲眼见到神之眼持有者获得神之眼的那一瞬间,人类的意志与选择唤来了神的目光,那神圣缥缈的规划会因人的行动展现出何等的玄奇。
有人获取神之眼,是静悄悄的;有人获取神之眼,天地万物都在那一刻相拥;还有人获取神之眼,刹那冰封暴雨,刹那唤来瀑布水流皆为箭矢,刹那抵挡住神明的进攻。
不是有了神之眼,而散兵上前。
而是在他闪电般行动起来的刹那,螳臂当车般直面神明神力的刹那,因心动,因行动,而神明投来了目光,使得神之眼降临的璀璨的光芒挡下了七叶寂照秘密主的攻击。
权能仿佛也正在回归。
世有十八伽蓝,一名美音、二名梵音、三名天鼓、四名巧妙、五名叹妙、六名广妙、七名雷音、八名师子音、九名妙美、十名梵响、十一名人音、十二名佛奴、十三名叹德、十四名广目、十五名妙眼、十六名彻听、十七名彻视、十八名遍观。
十八伽蓝神的一切已经在三世轮回之身。
所以,继承一切的他就是十八伽蓝。
曾抵达神明境界,又曾超越自己,在再一次重获一切后,散兵,不,他讨厌自己的这个称呼。
作为“流浪者”的他拿到神之眼后,就生出了万法。
跃过了许多神之眼的获得者,需要掌控神之眼一段时间,才会学会术法的阶段。
一道道法则勾连指间,他在空中飞扬轻盈,如在起舞。
曾经,起舞时,他如一根随风飘散的鸟羽,最终其人也如羽毛一般飞往了不知名的地方。
现在的他“拾玉得花”,只是风罢了。
于是轻易地躲开了轮转百劫的雷霆,焚烧一切的忿怒烈焰,对世间施加冷意的极致寒霜,狂暴涌动而起的水流……
并在七叶寂照秘密主、正机之神制造的接天连地的风暴之中,突进入祂的面前。
风吹幡动,是一个外境现象,由风幡因缘和合而成:没有风,幡就不会动;没有幡,就看不出风动。
最终,只是心动。
只是“拾玉得花”,重获《六轮一露狂诗曲》所代表的人生。
“仄仄天将明,今昔旧梦如尘影,浮沉萩风中。”
蓝白色衣服和蓝黑斗笠的流浪者,咏唱真言,在脚下凝聚高压气场,最终化作吞噬一切的巨大风涡。
大气压缩,化变为粉碎一切烦恼的空洞,
羽画·风姿华歌,狂言·式乐五番。
他的人生是苦难的缘觉,也是稻妻狂言的笑剧,式乐五番是穿插歌舞的表演剧目,是他的前世今生,此刻的命运。
“缘起性空”。
“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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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连绵的风刃是因缘的聚合,不生不灭,故不断。
万物都是由因缘和合的依存关系而生起与存在,在因缘关系没有建立之前,一切万物者不存在,人们的世俗认识以及客观世界的一切现象都是不真实。
无上的“因缘”之法就是散兵人生认为“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用”关系的升华阐释。
此刻,粉碎一切因缘,就是粉碎一切真实。
包括“前生”的神力,权能,神体,都在脚下破碎。
不是否定,而是重塑,因为“因缘”是不灭的。
一切的一切都会被他继承,他就是“前生”,继续向前走的“前生”。
因缘关系建立以后,事物现象虽然出了,却是一种因缘和合的假有,没有真实性,没有独立自体,是一种概念的名词。
对自身自然战无不胜。
流浪者或许对付不了真正强大的顶级神明,但对付自己的“前生”,如碾死虫子。
他向来对别人和自己都同样刻薄。
自然不会输给自己前生。
“空居·不生断。”
“空居·刀风界。”
属于风的世界展现而出。
佛典谓居住于空中之天众为空居天;谓居住于地上之天众为地居天,亦即六欲天中的四天王天及忉利天。
四天王天是诸天中位置最低的一层天,也是离世间最近的天。所以四大天王住在须弥山腰。而忉利天又称三十三天,在须弥山顶。
两者之间其实没有住的高就尊贵的说法,只是谁离尘世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