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呢喃地望着地上渺小如微尘的禅那园。
“‘散兵’对我来说已是久远的代号。精神升华成为神明之时,仿佛已经度过了与天地同等的岁月。从此身回望,名为国崩的存在是如此渺小,如此丑陋。”
在这两天,他再次完成了一次精神的升华。
而在纳西妲眼中,对方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彻底摆脱过去,也没有彻底迈向未来,一线之隔,隔开精神中的神性。
于是,痛苦挣扎。
“吾之神名——正机之神,七叶寂照秘密主。”
“来吧,森林王,布耶尔,请众生,见证神的诞生。”
“在你们的……失败之中。”
暴戾的神音,响彻天地,化作狂暴而下的雷鸣电光,摧毁一切。
众生之根机各异,受佛陀教法之素质能力也有所不同,佛陀乃随其根机,施以深浅之教。“正机”即为正契合于教法的根机。
神明看众生之差别相,生“尘沙惑”,看众生之无量惑障,求解得“正机”,将无量教化归一为“灭度”。
正机神懂得赐予人平等的失败,谓之爱人。
正机神已通晓万事背负无上力量,谓之超人。
正机神窥得无数爱憎别离怨嗔痴,谓之观人。
假如爱人者为神,假如超人者为神,假如观人者为神……汇聚须弥教令院六大学院力量制造出的人,正机之神,为货真价实之真神。
世人若称之为伪神,则是不懂得“神”的真意。
山岳森林瞬间在雷霆之中化作了虚无。
须弥下城区,妮露和祖拜尔剧场的大家,叫大巴扎的居民躲回圣树树洞之内,整个下城区都慌乱了起来。
可怕的神明威压,仿佛世界末日的天象。
没有出来解释的教令院;迷茫困顿的三十人团;忽然匆匆跑过,冲击上城区,如狼似虎的镀金旅团……
学者们手中的文件掉在地上,店铺关门,冒险家在冒险家协会打听消息。
游客、商人脸色苍白。
尤其是在蒙德城遇到过蒙德龙灾,在璃月遇到过古神降世,在稻妻碰到天光倾斜的倒霉蛋,幸运星们,旅游,生意,不不不!还是回家养老吧!
“妮露小姐,这绝对是教令院那边做了什么奇怪的实验,有怪物从教令院跑出来了……真是天杀的……大贤者。”有人扶额埋怨。
“是啊!还好有好心人通知妮露小姐,我们今天早上就没出摊,也没有人跑去森林摘水果……外头太危险了。”旁边人附和道。
“外面的雷电疯了一样在乱劈……但就是没有下一滴雨。”有人心有余悸。
这时,那告示神明诞生的神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脑海。
那机械的神躯直接出现在众人的意识之中,还有对面,祂所凝望的一只庞然巍峨的九尾巨虎,一只小小的暝彩鸟。
如梦的片段,转瞬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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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直接跪拜下来。
妮露愣神的回忆着那九尾巨虎湛蓝的眼眸,还有那暝彩鸟。
“人之神,森林王;智慧之神,布耶尔……”
那神音开头对两者的称呼,叫她心跳加速。
“宙斯,草神大人……”
尖锐的警报声,终于从虚空终端传来。
“胜者,能治愈世界树者,全知全能,引导须弥学者智慧者,为须弥继承大慈树王神位的全新智慧之神……”
奇怪的口令,突如其来的口令,叫须弥每一个佩戴虚空终端的人迷茫。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神战已经开始了。
……
明亮的,富有生机的无上曲调,叫那森林化作潮汐流动的碧海,翠绿色的光芒从每一根草木上出现,蘑菇吞吐孢子,水流滋养生命……从地脉而起的水元素、草元素力化作了笼罩整个须弥雨林的结界。
无上的迷宫化作了阻挡雷霆的屏障。
“以森林王之名,统合桓那和沙恒之力……庇佑众生。”
生之歌席卷过须弥各地城池、村落,扫掉神战之中,众生的惶恐和畏惧。
姜逸面前,紫色星辰正在落下,压迫的整个森林都在痛苦。
“你在等什么?”
“每个诞生于世的神明,每一颗神之心上,都应该镌刻着纷争二字吧。”
散兵的神躯高十九丈七尺,一丈三米,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十九地狱,是为苦海。
七尺七叶,悟道圆满。
“你的诞生,也是如此,在和巴尔泽布的争斗中,踏上了神的位阶。”正机之神,七叶寂照秘密主望着姜逸。
“禅那园是我许诺的保护之地,你难道要做缩头乌龟,躲在里面吗?”
“这种力量的鼓动,以及心底为此而产生的雀跃,你难道感受不到么?虽然你没有神之心,但作为神,你也有你的神意和理念……”
“以前,这里没有和你共同为新神,现在有了!”
“那么,理念的纷争,力量的纷争,已是纠葛的命运,以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来定下胜者,为神明的诞生而正名。”
“展现你的神性,破开你的封印……”
正机之神已经察觉到了人之神的善恶之机。
纳西妲阻挡在了姜逸的面前。
“神之心上镌刻的争斗……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她的意识平和认真,“如今提瓦特平稳的局面,得来并不容易。我没有亲身参与过魔神战争,但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在‘法则’驱使下,毫无价值的损耗,再度提起它又有什么意义。”
“神和神之间,并不是无法和平共处的。”
禅那园的学者们心中惴惴地望着上方的交谈。
自己毫无疑问应该支持……森林王和草神大人的吧!于是,学者们下意识地露出同仇敌忾的“凶恶”眼神,向着那高大修长、精致机械为体的神明。
凡尘之众,蚂蚁的眼神并不叫正机之神在意。
柯莱倒是意外,眼前的“神”真的遵守约定,不把神战波及海芭夏所在的禅那园……
提纳里望着被神权影响到信号的玉简。
荧那边,还没有信息传来。
“庇佑众人,这就是我的神意……”姜逸望着正机之神,对方的气势如接引满天狂雷的陡峭山峰,配合那漂浮在空,超越所有建筑和真实山体的机械神躯,压迫而来。
“一味退让,只知道保护的神,会是什么下场……”正机之神冷漠道,“魔神战争时期,应该有前车之鉴吧?”
赫乌莉亚感到冒犯。
对方一定调查过姜逸以前展现的盐神力量,和盐神生平。
“还是你在等……那些挣扎在教令院的人,救出小吉祥草王?”正机之神嗤笑道,“哈哈!一个孩童般的神……就算出现,又能做什么?”
“智慧之神布耶尔……”
“作为‘神明’,我们的力量有天壤之别。”
“就算打败你和她的联手,我也不会感觉到荣耀。”
“所以,你还不……展现你的神性吗?”
这是正机之神第二次发问。
祂的眼眸甚至没有看向纳西妲,一道没有神明身体的神之意识,对祂来说,和旁边的凡众差别并不大。
不渴求力量的神,司掌智慧的神,连她的人民都将她背弃,智慧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现在,唯有战斗……唯有人之神……
这冥冥之中,身体重创,有着封印,却带给他一股危险感的神明,叫祂能体会魔神战争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