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众人齐齐望向一言不发的冯越。
此时,冯越眼底笼罩着一层难以言说的阴霾。
他的身影在觥筹交错刀光剑影中显得孤独而落寞,仿佛一只失去了方向的孤鹰。
他不再是那个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将军,而是一个在忠诚与背叛之间徘徊,最后越走越远的迷途者。
武义侯一刀斩向祁皓,将他和那侍卫逼退,勃然大怒瞪视冯越。
“冯越,你竟敢跟他们合谋?半辈子的忠心喂狗了吗?!”
忽然,正襟危坐的冯越嗤笑出声,慵懒地靠上椅背,甚至还伸了伸腿。
“是啊,可不就是喂狗了吗?”
他的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祁烬,浓重的恨意一点点填满黑色瞳仁。
“在你们那位好皇帝,将十万东南驻军强行调走,害我孤立无援护不住妻女的时候,就该想到,东陵必将会在他手中亡国。”
他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歪着脑袋斜睨祁烬,“你们这帮姓祁的所谓皇亲贵胄,从来视我们这些兵将性命如同草芥,只想着保皇城,保你们那张金灿灿的龙椅。”
“口口声声说着大仁大义,振振有词地要我们守护家国,还吹嘘什么皇室朝臣不会忘,江山百姓不会忘,说到底,就是煽动我们去冲杀,去送死,去换你们祁氏皇族久泰长安!”
他的笑容满是嘲讽。
“明知西秦贼寇杀到家门口,却还无视西南一道道求援书信,不思退敌良策,满脑子疑神疑鬼,就惦记着龙椅上兄弟俩的那点旧怨,无视西南数以万计百姓的生死存亡!”
一番话,震得宴厅内一片鸦雀无声。
似乎说累了,他将杯盏放到嘴边。
仰头,一饮而尽,“这样的君,我为何要忠?”
武义侯等人不由心尖一颤。
“这样的国,我们又凭什么舍弃家人,拿一家老小的命去护!?”
杯盏突然用力掷向地面,瓷碎炸飞。
“东南驻军听令——”
“生擒太子,其他人等,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