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战战巍巍缩着肩膀,额头冷汗直冒,“臣今日真是被定国侯兄妹气得糊涂了,又被手底下的人挑唆一番,这才犯了混,为着这点儿小事进宫,图惹皇上烦心!”
“臣有罪,求皇上责罚!!”
见他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脑袋都磕破了,皇帝脸色稍霁。
可被挑起的火气却还没消。
“既然知道有人蓄意挑唆,便该拿出你户部尚书的手腕严惩一番。”
他扫了殷岐一眼,“户部延误北境瘟疫的求援信,以致事态扩散,疫情加剧,在朝中已是过了明路,总是要有人负这个责任的。”
殷岐垂睑,深吁了口气,“臣明白。”
尉迟信,保不住了。
“明白最好。”皇帝冷冷看着他,“烬王马上要动身北境了,左家兄妹尤其是左倾颜,不要去招惹她。”
殷岐心底沉了又沉,却不敢抬头,只管应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
待烬王治灾归来,左倾颜烬王妃之位十拿九稳,说不定连储君之位也要定下了。
经过近期接触,祁烬此人委实深不可测。
反观衡王虽然暴戾了些,至少比祁烬更容易拿捏……
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叫祁烬安然无恙,全须全尾地回京。
至少,衡王还未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之前,绝对不能让祁烬回京!
......
殷岐离开后,卫鸢走进乾政殿。
“启禀皇上,林锦死了。”
皇帝手里捏着北境的奏折,眼神波澜不兴,“林诩风亲自动的手?”
卫鸢颔首,“是,微臣按皇上吩咐,亲眼看着他动手。林诩风此人确实足够心狠手辣,他杀了林锦之后,亲手毁去自己的容貌,全程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既然他们父子都做出了选择,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皇帝提笔批阅,小心地吹干墨迹,仿佛谈论的只是今晚吃什么,而不是一生一死两条性命。
“微臣已经安排他净身,等养好伤后,再改了名字正式加入影卫。”
“无足轻重的事你看着处理便是。退下吧,让喜新进来......”
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又想起喜新去了椒房殿,忍着身上的莫名出现的燥热道,“出去的时候告诉看看谁在,让人把青嫔宣过来。”
卫鸢迟疑着开口,“微臣还有一事……”
“说。”
“烬王的人,暗中将左倾月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