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休妻的理由——”
蔡南文不再看怀里愣住的王花,抬起头来,他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岳父一家,“不敬公婆,吃里扒外,威胁夫君,私自挪用家中银钱帮扶娘家人,以死逼迫做官的夫君给小舅子谋职谋私……”
每说一个字,蔡南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些事是他纵容的,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的,如今也不觉得羞于启齿。
错了便是错了,他坦然接受批评,正视自己的错误。
“我的好岳父,好岳母,这个休妻的理由,你们可还满意?”蔡南文看着岳父一家子,他是真的支棱起来,一改往日的和气,此时此刻的他透着不好惹的气势。
王花已经傻眼了,以往只要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夫君总会依她。
以往屡试不爽的招式,今日才到第一步,怎么就突然行不通了?
她没听错吧?夫君说要休妻?
王群当众被自己的女婿下面子,他面色不好看,他看着这个突然变了的女婿,拿出做长辈的威严来:“南文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花儿嫁进你蔡家这些年,她是怎么的,邻里都是知道的。
你不能因为你如今做了钱苏郡的大官,就要抛弃糠糟之妻做那等负心汉吧?”
“再说了——”王群看着蔡南文,这个女婿都拿捏了那么久,也不差今日这一次,“花儿帮娘家人何错之有呢?王家有她的爹,她的娘,她的亲弟弟,她的弟媳妇,她的外甥们,她帮娘家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王群搬出以往那一套说辞来,他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看着这个官女婿,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做了大官又如何,在他这个岳父面前还不得夹起尾巴做孙子。
若是换做以往,蔡南文听到王群这话,只怕已经妥协,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也不知道哪根筋被疏通了,就是不想再如从前那样被人指着鼻子做事。
“普通人家,女儿嫁人,拿着夫家的东西帮助娘家人,说得过去,也在情理之中。”蔡南文不废话,直接说:“可岳父大人似乎忘了,当然你不是嫁女,你是卖女。你这偏心偏到咯吱窝的好女儿,是被你用三袋米卖到我蔡家为奴为婢的。
是我爹娘心疼可怜你这好女儿,不忍让她为奴为婢伺候人,让其嫁我为妻。若是岳父忘了,女婿可以将当日签下的卖身契拿出来,让岳父亲自过目,回想起当日的事来,也省得岳父得寸进尺不识好歹。”
此话一出,王群等人色变。
蔡南文说的句句皆是实话,只是他们硬气久了,忘了这回事。
王花是签了卖身契卖去蔡家的,让她嫁给蔡南文做正妻,已经是蔡家人讲良心,丧良心的反而是王家人,穷困潦倒时卖女,填饱肚子解决温饱后逮着女儿女婿一家疯狂吸血,比那吸血蚂蟥还要过分。
王花脸上血色全无,她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
正是因为卖身契的原因,当日她和夫君连婚礼都没办,甚至宴请街坊邻居也没有,直接入洞房,以蔡家妇的身份在蔡家立足。
因为蔡家人实在好说话,时间一久,王花在家人的挑唆下也变了,加上公婆和夫君对她帮扶娘家人的行为并未加以制止,她便觉得是自己给蔡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功劳,又受到王家人的洗脑,觉得蔡南文能高中当官,是因为她旺夫……
多种原因加持,间接地养大王家人的胃口的同时,也让王花变得面目全非。
王群眯着眼看着蔡南文,他这个女婿一向唯他这个岳父是从,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不说,还主动提起险些被他忘记的事?
想到他来时在路上遇见的那对男女,王群眼中有了猜测,莫不是那对男女对这个女婿做了什么,让人受了刺激将气撒到他们头上?
王群也知道此事不能就此作罢,他不能低头退让,他的儿子还在牢里关着呢,他必须让这个女婿亲自去牢里将人接出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赔礼认错。
“女婿,外人给你气受,你转身撒到家人身上来,这恐怕不妥吧?”王群继续端着,他看一眼还趴在女婿怀里的女儿,说道:“花儿到你蔡家不过半年就有了身孕,等孩子生下来,你就高中做了官。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不是花儿,你如今可做不了这个官,也不会有三个漂亮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