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叔垂着手,目光平静地落在裴钰骁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你还真有够疯的。
闭嘴呢。
啧!
“小姐,这位先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抵抗力有点下降,我给他拿点药,打个点滴退了烧就好了。”苏医生声音轻缓,说话像是温凉的风抚平了燥热的夏。
“去吧。”邬绯月吐出简短的两个字,但他还是听懂了,收了箱子又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女佣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苏医生。
他动作利落干净地给裴钰骁扎了针,调整了一下点滴瓶,然后站到旁边∶“小姐,好了。”
邬绯月总算移开目光,看了一眼倒挂的大瓶药水,淡声道∶“出去吧。”
三人一个接一个出去了,良叔在最后面出去,将门虚虚掩住。
邬绯月冷漠的眸子转了转,最后目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像是一柄利剑,刺破屏障,扎进深深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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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摩挲着手中握着的手,像座雕塑一般枯坐到半夜。
“扣扣”
苏医生估摸着药水要滴完了,在外面敲门∶“小姐,方便进来换药吗?”
“进。”邬绯月没和他浪费时间,开口道。
苏医生动作也十分利索,换完药瓶后又轻手轻脚走了出去,穿过长廊回到对面的客房。
凌晨两点,苏医生来给他拔针,随后飞快地消失在了主楼。
许是因为药物的安眠作用,裴钰骁睡的很熟,只是眉头还是皱的死紧,双手虚虚握成拳。
邬绯月给他擦了下脸上和脖颈的汗,定定看了他几秒,半晌,不知从哪掏出一副精致的银色手铐,面不改色地就把人手腕拷在了床柱子上。
“晚安。”她缱绻低语,大拇指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两下裴钰骁的脸颊后,转头离去。
“咔哒”
方才还亮如白昼的房间霎时陷入黑暗,残余的光亮慢慢消失,月光斜斜地透过窗户,映在窗棂上的影子轻轻动了一下。
一夜沉沉无梦。
裴钰骁被裹在被子里,发汗发了一晚上,一睁眼看见明亮的光线,脑子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下似的,恍惚若大梦一场。
他动了动眼珠,将这个整体呈浅灰色调、窗明几净的卧室打量了一圈,还透着一丝虚弱病气的脸庞划过一抹惊讶兴奋的神色。
他这是,出来了?
他完全没想过邬绯月还能把他给放出来。
“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冷不丁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的双眸和脸庞都迅速爬满了厌恶和警惕,视线精准迅捷地锁定了邬绯月的方位。
“你怎么在这?”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微微炸毛的狮子,防备且带着淡淡的凶狠。
他身子下意识绷紧,手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被一根长锁链锁在了床头。
他神色微僵,表情更加难看,却又像早有预料一般,只闭了闭眼,没说什么。
邬绯月双手环抱,身子懒懒倚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声音平静无波∶“如你所见,这是我的卧室。”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裴钰骁刚刚还算淡定的脸色登时大变,惊声喊∶“你在这睡了一晚上?!”
他一边问,另一只没被禁锢的手悄悄伸进被子里,借着遮挡摸了摸旁边位置的床单,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下。
好像,不皱,也没乱,也没有一点温度……应该,是他一个人睡的。
……吧?
想到这,他眉头又差点打成结,下颌都绷紧了一瞬。
“我的房间,不睡这睡哪?”邬绯月微蹙眉,似是不解。
然而,实际上却是……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