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能沟通神明寻获天启,却不能测算一个人的所在方位?”沓来的表情稍微揭示了一点他的质疑。
当然,对于他们所信奉的天神,沓来并没有不净的意思,所以口气也很是委婉。
而海日古也耐心地给对方解答道:“虽然后者听起来要比前者容易,但实际上却是两码事——我向天神寻求指引全是源于历代祭司所传承的祀法,占卜也都是流传下来的祀法当中的内容,都是对未来事的一种推演。但阁下所寻求的内容却是‘现在’,却是祀法当中不曾有的内容。
“非要说的话,南国所流传的‘术数’对此有着更加详尽的解释,非我北人所通。”
对海日古的解释,沓来也不好再说什么。对方既为神使,不可轻易冒犯,也就只得作罢。反正巫勒的势力外围基本上都由自己的大军所掌控,在接到自己的命令之前,就算是鸟也不可能放跑一只。
能使沓来有如此底气去与父亲更加青睐的阿祀尔争权,理由有且只需要有一个,那就是兵权。
沓来十几岁就深入参与了盛国的军事决议,和他始终冲锋在第一线的大哥不同,他所深耕的领域都是重要性与前线拼命旗鼓相当,但却更加沉闷繁琐的后勤政务。
从士兵们每月每季拿到的粮饷银饷,到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甚至战后对于死去战士遗体的安葬和家属的抚慰工作,沓来都有亲身参与——这是德勒黑平时忽视乃至不愿从事的内容,但沓来却在每一个环节都身体力行。
可以说如果两人各执一军正面对垒,那沓来不是德勒黑的对手,但那也只限于一场战斗——战斗背后的粮食储备、酬劳发放等内容,德勒黑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事实上,沓来并不比德勒黑更大方,甚至可以说他比动不动就会让手下将士“自取战利”的德勒黑显得小气,但沓来却更公平——有赏必信,有罚必处,没有人会在他的规则之下占到便宜。而渐渐兄弟二人的习惯也就让他们的手下养成了不同的风格。
德勒黑率领的都是些能战的凶悍骄兵,但唯有沓来的旗号之下才可称之为一支纪律极强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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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秉承着又公平、又大方的阿祀尔,是否就更有机会去争取士兵们的支持呢?
答案是很悬。
因为不管沓来做得如何,是否让所有人都感到满意,可他已经切实地履行了他的原则和承诺很多年,但阿祀尔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哪怕能用高官厚禄来收买到一批人,但谁又能保证你不会在事成之后卸磨杀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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