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上座,怎么回来了这么大火气?晚辈又做错了些什么惹得上座发怒?”伍岳心用手抹开粘在额头上的发丝,颇疑惑地说道。
“少在那装模作样了,我已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你一手所为,今日我就是要在所有门人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看到元凶,白蒙不禁如狮虎般怒吼。
“我?我做了什么?难道白上座是因为代掌门的事情不满么?”伍岳心稳住座驾,虽然他的气力不及白蒙,但声音却更加清朗。
“亏你还说得出来……还什么魏溃、贺难合谋妨害药王斋,我现在就戳穿你的阴谋!”
万众瞩目之下,白蒙便将自己打出发寻找忆儿开始的所见所闻从头到尾地向众人讲了一遍,其中既有他们先后遭遇曹栋以及唐满弓的埋伏,又有日前郁如意等人带回来的战况——小郁拼尽全力掩护了几个尚有余力的家伙一起逃走,只可惜谷家父子伤势甚重无力逃亡,而孟克周却是自愿为众人断后,但他本就不及唐满弓,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当剑锋指向伍岳心时,那些可疑的、被归咎于贺难与魏溃的事件套在伍岳心身上同样也能说得通,比如白忆儿的失踪,张丰与谷连芃的先后过世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诚然白蒙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细节,但至少这个版本的真相同样自洽。
“伍岳心,对此你有什么解释?白上座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在保持了长久的沉默听完了故事之后,马姑婆终于开口,而随着马姑婆带头产生疑问,大伙儿也都把关注投向了这个焦点。
但伍岳心神情自若,不见丝毫慌乱,甚至还反过来附和着白蒙的说辞。当然他也不是真心赞许:“这倒是个很有说服力的故事,只凭这只言片语,就连我也不禁觉得真相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能提出数个疑点——就比如贺难如果早就被我所控制,那他又凭什么能把消息通知给各方呢?再者说,唐满弓受我指使也只是一家之言罢了。更何况一切的根源都是因忆儿失踪而起,可你们不也没有见到她么?白上座因思念孙女心切才会受人蒙蔽,以致于才把矛头指向我,这一点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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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故事终究是故事,每一个故事当中的逻辑都能够形成闭环,因为只需要用嘴说就是了,可要想证明它是真的,还得拿出证据来。”
一直站在白蒙身侧一言不发的苏眉清早有准备,随即便拍了拍手,教丐帮弟子从后面提来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来,一个年长一些,而另外一个正是曹栋:“你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
洪丰与曹栋被拖拽到两群人之间,双膝跪在水中,看上去凄惨不堪,苏眉清可没那么客气,一脚便将洪丰的脑袋踩进水中,片刻后才撤开压制:“这个是我们家的叛徒,而你们药王斋的叛徒,就留给你们自己清理门户吧!”
曹栋的被捕,并不能让伍岳心感到意外,事实上就算曹栋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大家,伍岳心也依然能够篡改其中的内容——因为曹栋根本就解释不清他为什么不在抓到贺难这位嫌疑人的第一时间回报给宗门,恰恰能够被曲解成他与贺难彼此联合各取所需,才会在这儿演苦肉计构陷自己。
但洪丰就比较麻烦了——因为洪丰跟随“胜师”的理由很简单,动机也很纯粹,他是真心拥护“老狗”苑子挥能够成为丐帮帮主,所以自己带着苑子挥在他面前出现,他便欣然接受。可恰恰是这样非常忠诚、与药王斋也不存在什么利益关系的人,他一开口岂不是真要暴露出自己通过他才能收集不少丐帮人的身体制成药人的秘密?
伍岳心思绪捷变如飞,从如何无声无息暗杀洪丰已经快进到了规划起接下来翻脸要如何应变,然而或许是他错估了洪丰的刚烈,宁愿主动求死也绝不背诺;又或许是因为这些天的拷打已经让他的精神和肉体都摇摇欲坠……再有一种可能,就是老天都在帮着伍岳心要封住洪丰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