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实际上离心离德各怀鬼胎的师徒问答了半天,哈姆德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咬牙道:“亏我还自作聪明的准备了一真一假两座鼎当幌子,却没想到这群混蛋玩的够大啊……真敢在衔阳客栈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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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荣闻言还跟着附和了片刻师父英明、盗贼无耻,直到他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一阵目眩,几欲昏倒——敢情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搞了一出移花接木,结果却是拿个假的换了个假的?
就在此时,周晏玄终于起身:“两起凶案相距约有半个时辰左右,这两个人是一块死的,时间在前。被捅穿咽喉的死者脖颈处被勾下来一块肉,应当是武器上有倒刺,而颅骨被从侧面击穿的死者则没有这样大面积开放的伤口。杀人者出手果断狠辣,两人几乎毫无反应,有可能是二对二在瞬间完成了杀人举动,但如果凶手只有一个,那应该是罕见的可以左右开弓的高手,使用的应该是锥刺这样的锐器;而后面死亡的这一个……虽然也是为尖利武器所杀,但伤口的大小和深度都有些区别,是四棱刺造成的贯穿伤致死,且从其瞳孔扩散程度与惊恐的神情来看,应该是对死亡有所感知。但是否存在同一凶手返回凶案现场并使用了三把完全不同的武器所致还不能确凿地判定。”
“最后的死者死亡没有多久,考虑到这位郑兄弟往返于此处与宴会地点的时间,第二起凶杀应该不可能是他贼喊捉贼——那么凶手还没有跑太远,至少他们卷走了哈姆德老板那么些东西是不太方便带着的。”周巡捕的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严肃道:“你们两位都跟我来。”
…………
酉时……初刻。
大阿公三人几乎是目送着郑荣撞进目标房间之内,过了一会儿之后又脚下无根地从里面出来,浑如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只出来了一个?”老靴低声,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有意思……那屋里面居然有血腥味。”大阿公老马识途,靠嗅觉辨认出了些状况。
三人一并行动,趁着无人时闪进了哈姆德卧房,伙计见这三人凶神恶煞来者不善,一时间却慌了手脚,也不知是呼救还是逃走,却被为首的老靴一记手刀劈晕过去绑在一边,又用块破布堵了嘴。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螳螂看到床下有两具新鲜尸体不免皱眉,才发觉大阿公正盯着那空空如也的铜箱沉默不语。
在大阿公的授意之下,老靴又把伙计弄醒,不免威胁一番,而在伙计战战兢兢讲清楚方才所见始末之后,大阿公才恨恨道:“定然是双蛇那家伙摆脱掉你之后就先下手为强了,已将宝鼎先行盗走,却是将这烂摊子甩给我们。”
“那现在怎么办?”螳螂也有些捶胸顿足,早知如此自己便不急着回来了,反而让那家伙打了个时间差得逞,他们又杀了大厨断了一条后路,已然追悔莫及。
“事已至此,总不能白跑一趟,空手而归。”老头子巡视货物片刻,又道:“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几个箱子全都拆开,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再说。”
老靴的手脚勤快,赶忙用刀撬锁,只不过那些箱中并无过多的金银宝物,大多都是些难以携带的香料、皮草或玉石俑人器物等,螳螂这边把为数不多的几件首饰揣在身上,老靴则是心一横将那玉俑玉器敲碎成小块往口袋里塞。
“这……是什么?”拆到压在底下的一个破烂木箱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令三人都大吃一惊——居然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鼎炉。
“你敢骗我?”老靴回头,一脚便踹在伙计脸上,方才这厮说铜箱内的宝鼎已不见,若非大阿公贼不走空,怕不是三人已被这小子摆了一道败兴而归。
“冤枉啊!小人不敢,可当初就是我和郑大哥一道将铜箱宝鼎送进来的呀!”看见那美艳女子手中正捧着宝鼎,商队伙计也不知所措,竟急得涕泗横流。
大阿公一边看着地上的两具死尸,一边琢磨着其中缘故,片刻后才道:“哼,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那胡商定是为了防人盗宝才在明面上摆了个假货,却是让咱们得到了真品,这么说来还要感谢双蛇替咱们排除了一个错误的答案呢!”
偶得异宝,三人又觉柳暗花明,而大阿公也故技重施亮出拐杖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伙计的性命——这便是他给双蛇留下的“谢礼”。
就在三人准备带着好不容易得手的生息炉撤退之时,大阿公却远远听见对面的方向传来一阵急匆匆走路风声,连忙朝二人摆手从别的方向逃生,自己却佝偻着身躯持拐杖慢吞吞地等在了梯间的拐角。
那对鸳鸯大盗借着大阿公的拖延倒是成功地出了东楼,但恐怕先前离开房间的小伙子已将凶案之事报官,他们一路连躲带藏却见了有数个官兵来回巡视,好在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以此二人的武功来说要借着院内草木假山隐匿身形却是轻而易举。只是为了躲避官兵视线,两人的路线也在不断地发生改变,最后却是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四下无人的酒楼后厨里来。
“有人来了!”螳螂听得有几个声音闲谈着将近庖厨,却因官兵正走过后门又不得出。前狼后虎之际,她也是灵机一动,将手里那宝鼎与灶台边样式都差不太多的铜锅先放在一起珠混鱼目,自己则与老靴各找了个半空的米面缸蜷缩着身子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