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连你也失去信心呢?”贺难靠着墙根坐了下来,前天夜里还是老魏在鼓舞他,没想到一天过去二人就已经换了个角色:“你觉得还会有比现在更差的结果吗?”
“比如我们都死在这儿?”老魏笑了笑,似乎能比如今更糟糕的处境就只有更多的伤亡了。
“那你觉得死和投降哪一个更不能接受?”其实也不用贺难说,老魏就明白他的意思,但作为主心骨,贺难必须得给出下一步的计划才行,所以他紧接着就又道:“其实参孙的做法倒是给了我一些启发,他没能成功的原因并不是计划本身有什么缺陷,还是作为对手的我们反应更快而已——既然咱们都是山穷水尽、无路可退的地步了,再小心翼翼地去做那些繁琐的步骤只会输得更多。”
“更何况正在输的人也未必就只有我们……”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贺难又笑道:“现在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柴思畴也正因为突然得知意外而感到困惑呢!”
没错,穆皎给贺难带来的消息让他在临行之前做出了变阵的决策,贺难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为了夺回先手他必须做出一个非常大胆的行动——那就是散布宝剑失窃的谣言。反正这把剑从最开始就没有售出的意向,只是为了把劫匪吸引到此地瓮中捉鳖而已,现如今鳖都已经开始咬人了,那它也应该继续发挥余热才行。
从史孝文对于这位无衣少主的描绘当中,贺难精准地看到了他的软弱和多疑,这条似是而非的消息一定能够惑乱柴思畴的心智。
但此时的贺难还不知道,他的谋略的确是执行到位了,甚至可以说是因为那个小贼所引发的意外从而太到位了,导致这件事的走向非但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偏差,还逐渐变得更加魔幻了起来。
因为现在真的有东西丢了,失窃的物件在机缘巧合之下落到了柴思畴的手里,而且他拿到的第二把邪剑是个赝品——这件事对贺难一伙来说最不利的后果,可能就是柴思畴通过对比识破了贺难的计谋,或者他干脆什么都不想只认定这世上的一真一假已经在他手中双剑合璧管他谁是谁非反正自己又不用这玩意砍人,从而不在此过多纠缠直接率众跑路与贺难天各一方永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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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既然有可能出现坏消息,自然同样也有可能出现好结果——就比如现在,柴思畴正和他的小伙伴们围着这两把剑闹心呢!
与贺难一伙人的团队氛围差不多,或者说全天下各类组织帮派里每个成员都有其明显的差异,而在风气较为散漫的无衣当中更能体现出这一点来。
寇莺没什么心情去参谋剑的真伪,一门心思只想赶紧快进到交换俘虏的环节把她大哥安然无恙地带回来;海士魁则处于一个大脑放空、劝别人也大脑放空,什么都别想就当它俩都是真的然后赶紧收拾细软跑路的状态;金满的意见至关重要,而他也是一如既往地稳健,他的意思是泰平镖局已经遭受重创元气大伤,就连当家人都落到了咱们手里,如果柴思畴不放心的话大可以先耐着性子等待那边会不会传来新的说法,只要咱们不着急那拖不起的人一定会是他们云云,这也是比较符合柴思畴目前思路的想法;而作为主导了瘦虎岗大劫案、将第一把剑带回来的“菩萨蛮”摩诃迦是,则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得到的战利品就是真品无疑,后来的一切都是对方搞出来的烟雾弹,利用的就是柴思畴的心理,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柴思畴真听自己的话他们现在压根就不会在此地讨论这件事,所以态度比较消极,属于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
无衣聚集于此的领导层人数不少,所以像尹寰这样地位不够高的小兵们连旁听的资格都捞不着,他们的意见也就并不重要了,但十数人商量来交涉去最终却没有哪种观点是能够得到半数以上人支持的,而柴思畴从会议的后半段就已经进入了一言不发的状态,教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