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经过一番检查,诊断,然后,他面色凝重地走出病房,对世军说:“张先生,您的夫人目前已经苏醒,才真正脱离了危险期。然而,不幸的是,因车祸造成的视神经严重损伤,她已失明。”
世军目光凝视着医生,泪水在眼角微微颤动,他拼命控制着不让泪水滚落:“医生,求您告诉我,雨烟的眼睛是否有望重获光明?只要能让她重新看见这个世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用我的视力换取她的视觉。”
医生轻轻地拍着世军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我能体会到你此刻的痛楚,她视神经的损伤确实相当严重,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小。然而,我们不能完全排除奇迹的发生。”
医生走后,世军无力地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海中反复萦绕着医生的话:“她的视神经严重损伤,恢复的几率微乎其微。不过,我们也不能全然否定奇迹的发生。”他的雨烟,他挚爱的妻子,难道真的要在无尽的黑暗中度过余生吗?
世军实在难以承受这残酷的事实,雨烟已经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他日夜守护在她的病床前,不辞辛劳地照料着她。终于,她苏醒了过来,他满心欢喜,以为所有的苦难都已烟消云散。然而,命运却再次冷酷地展现出它的无情,残忍地剥夺了她的视力。
世军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悲声难以抑制。
“世军……”文青轻柔地靠近世军,递上一方柔软的手帕。
世军眉头紧蹙,眼神中流露出冷漠与陌生,仿佛文青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文青沉重地叹息一声,道:“世军,我知道你内心的痛苦,然而,雨烟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你若执意如此,究竟有何意义?”
“你此番前来,莫非是想劝我放弃雨烟?”世军眼神冰冷,冷漠地凝视着文青,语气沉稳:“雨烟是我挚爱妻子,她如今身患重症,依照法律,我无法遗弃她。即便律法并无此约束,我亦决然不会离弃她,因失去了她,今日之我将荡然无存。”言罢,世军毫不犹豫地迈进雨烟的病房。
在病房内,雨烟缓缓睁开眼眸,她的目光在四周游离,唯有无尽黑暗,未见丝毫光明。
“雨烟,你终于醒了。”世军将雨烟拥入温暖的怀抱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世军,真的是你吗?”雨烟的声音低沉而微弱,她的手在空气中微微颤动,茫然地摸索着,她急切地渴望能触碰到他那熟悉的面庞。
“雨烟,是我,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世军紧紧地握住她那只悬在空中的手,轻轻地贴向自己的唇边,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雨烟瑟缩在世军的怀抱里,她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世军的脸庞,带着无尽的迷茫,低声呢喃:“这是哪里?为何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雨烟,不用担心,我们在医院。”世军紧紧地拥着雨烟,竭力传递着安心之意,“你遭遇了车祸,伤势极为严重,已经沉睡三个月。雨烟,宽恕我,是我未能护你周全。我郑重承诺,今后绝不让你的身影离开我的视线,好吗?”世军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世军,我为何眼前一片漆黑?”雨烟声音颤抖地问道。
“雨烟,此刻是夜晚,医院里停电了。”世军温柔地安抚着雨烟,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医院停电?”雨烟的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空洞与迷茫,焦灼地环顾四周,渴望能捕捉到一丝光亮。即便电力中断,她也坚信窗外必定有微光可寻。“告诉我,那扇窗户究竟在哪里?”
"窗户吗?" 世军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但那笑容之下,是深深的痛苦,“雨烟,这间屋子,遗憾的是并没有窗户。”
"病房里竟然没有窗户,这怎么可能?”雨烟的泪水无法控制,哽咽着问,“张世军,你到底在对我隐瞒什么?”
“雨烟,我并未对你有任何隐瞒,你刚从昏迷中苏醒,务必保持心绪平静。明天清晨,我会去恳请医生,看是否可为你更换一间有窗户的病房,好吗?”世军沉声道。
雨烟的泪水在唇边微微颤抖,她闭上了眼睛,一层绝望的、恐怖的、痛苦的浪潮攫住了她,淹没了她,撕碎了她,嘴里喃喃地、一迭连声地低喊:“我已经失去了光明,是不是?你明明已经知道,却用医院的停电、无窗的病房作为幌子来安慰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雨烟的情绪愈发激烈,她的身体无力地垂下,软倒在世军的怀里,意识渐渐模糊,最终沉沉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