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燚想了想,道:“今夜子时之前要穿过深壑,进入青铜门,并且还要获取到新的净水丹,师弟才疏学浅,觉得时间是有一些紧张。”
薛一岳眉尾轻扬,似笑非笑:“你若真的觉得时间紧张——又怎么会回来寻我?”
图穷匕见。
池燚依旧是冷静的,甚至眼神都只有一些自然而然地惊讶:“你是大师兄啊,我不寻你,我还能寻谁?”
薛一岳淡淡指出:“你五行之中,水法造诣一骑绝尘,连我都拍马不及,你当如鱼得水……兴风作浪才是。”他道,“我猜,燕嵋山被淘汰,其中定有你的手笔。”
池燚从容道:“大师兄高看我了,我修为浅薄,怎么敢动燕嵋山这难啃的骨头?”一味的否认并无必要,最后进入青铜门碰见了嵇玉成,池燚的手脚迟早是会暴露的。于是他便继续道,“不过是跟在嵇玉成和齐规身后,拾人牙慧罢了。”
薛一岳笑了一声:“所以……你为何要来寻我?”
池燚刚想开口,薛一岳就打断他:“想好了再回答,我不会再问你第三遍。”
他身上带着积威深重的威严,话语间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池燚静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大师兄还真是……不信我啊。分明我们同为太一宗门人,从小一块长大。”
薛一岳不置可否,他朝外走去,很明显是不想跟池燚多费唇舌了。
池燚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开了口:“我想请大师兄同我淘汰残留在驻扎之地的其他参赛者。”
薛一岳停住脚步,正好站在了那苟延残喘的女子身边。他垂眼看向女子,话却是对池燚说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像是你会做的。”
池燚微笑道:“但我更讨厌斩草不除根。”
“这是存活赛,不是淘汰赛。”薛一岳指出。
池燚继续道:“所以我更怕我费尽心思活到后面,最后却被暗藏的鱼龙窃取了果实。存活赛和淘汰赛在一群不信任的人之前,并无区别。”
薛一岳淡淡道:“我与你素不相熟,怎么想过回来寻我?”
池燚心里闪过很多理由,最后说的却是:“你我同为太一宗门人,我信你要胜过他人。”
薛一岳回头看了他一眼。
池燚看不清薛一岳的神色。
只听见薛一岳从容的,平静的声音:“你的时间不够。”
池燚多聪明的一个人,立马道:“自然是够的。”
池燚笑了起来,说:“我只需告诉他们,我能帮他们度过深壑,去往青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