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就耗着。”
何叶白了他一眼,转身问卫兵:“损坏大门是直接赔给风道长是吗?”
卫兵道:“自然。”
何叶拔出剑:“行,我别的不多,钱还挺多的。”
她话音方落,一剑递出。
剑光深沉,重锋,如有天罚临世!
烟尘散尽,门扉毫发无伤。
吴缘忍俊不禁:“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何叶冷冷地看向西太苍,杀气四溢。
人可以死,但是不能社死。
西太苍清咳一声,又咳了一声,抬头看天,来了一句:“这天,这鸟,可真,嗯,胖啊。”
何叶收回目光,看向厚重阴森的大门,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她那日……分明见徐还陆轻而易举地便将钟塔的大门推开了。
那日分道扬镳之后,她站在暗处盯了片刻,方才离开。
她又想到方才吴缘对她说,你知道新生的天柱之灵,在何处吗?
何叶只是似笑非笑:“不周山不是天柱,垃圾山不是天柱,那也不剩几个选择了。”
小主,
吴缘微微一笑:“何小姐果真聪慧。”
他直接地说:“是钟塔。”
何叶面色一变,回首朝那明显无比的钟塔看去。
天色湛清,晴雪卧枝。
琉璃瓦,飞檐,明月铛。
碎金流淌,片片飞光。
所有脉络瞬间清晰明朗。
……
……
天柱第二年,重建天柱的工作正式开展。
但是在同一时期,这一座钟塔的建设也在进行。
那日,徐还陆去了钟塔,钟塔可随意推开。
他抬头一看,内里粗糙而又丑陋。
但是如今,在东荒如此看重的上衡城修缮工程的情况下,必然是不会留一个如此明显的错漏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一个连小少爷,封与之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此时此刻,也只剩事关天柱的问题,能让他们两个同时捉襟见肘。
……
……
他们此行,正是为了天柱而来。
一切问题的根源,就在钟塔之中。
天柱必然由重兵拱卫。
虽然如今钟塔之外只有两个仿佛在偷闲的卫兵。
但是他们都清楚,此时此刻,有无数双眼睛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何叶沉吟片刻,对西太苍道:“你问一下小少爷,算法何解?”
西太苍匪夷所思:“我怎么问?”
何叶嫌弃道:“你在小少爷身边待了几天,连个名鉴都没混到?”
西太苍:“我倒是也想……他不给啊!”
何叶啧了一声,问吴缘:“小少爷召我们过来,自然是明白我们所求为何……又为什么非得在此卡我们一道?”
她语气转淡,似有些冷:“方才祭台之上签订契约……不正是他让我们来送死的么?”
他们这些候选之人,正是那些契约书上所签之人的亲系后裔。
吴缘一笑,道:“不必如此心急,小少爷阻挡的,应当不只是我们。”
他看向四周影影绰绰,陌生的面孔,他道:“天柱啊……一个世界的支柱,即便祂不需要任何人的因果,祂本身的存在就足以让很多人动心思来。不告诉我们,想是怕我们给新生的天柱带来祸端。毕竟……我们于时间之中逆行的事情,对有心之人而言,不算秘密。”
他看着何叶,微微一笑:“我们是很不错的棋子,不是么?”
赵慈曾说过,李序选何叶,我选你。
赵慈想要什么?
吴缘在上衡城多年,旁观者清,再清楚不过了。
赵慈与周自拘合作,是因为他们的目的一致。
周自拘说,天柱不必认主。
既是好梦酣睡,那么不必醒。
新建的天柱没有那么脆弱,不会因为没有与四极寰宇的因果牵扯而崩溃。
即使会再次崩溃……那也是很多,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周自拘说,且行当下的路,不必向前或是向后。
赵慈同意了。
槐灵既然在三十年前便愿意以本体在天灾之下,庇护城民。
三十年后,他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上衡城一切化作云烟。
上衡三十年,好梦不愿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