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当事人而言,倘若此行十死无生,至少也不会太过遗憾,至少这一段深刻于脑海中的美好记忆;相反,若之后还有未来,那无疑将在今后人生中添上一段极其美妙的回忆。
这场婚礼虽是临时起意,办得仓促而简单,但决然称不上寒酸,而且姜逸尘和冷魅收到的祝福只多不少。
除了西陉关的十万余中州将士们外,还有听雨阁、道义盟、醉红颜、散人居、红尘客栈、埠济岛等近百中州江湖人作为亲友共同贺喜。
孤心魂直接将从章宝岩那夺来的铁花剑当作贺礼送出。
其中最奇最及时的祝福莫过于易忠仁的到来。
老伯似乎早等着这一天又或是早有料见,在瓦剌和东瀛先后敲响入侵的战鼓后,便让易忠仁倾力支持中州中北部至东部间的辎重运转。
正因此,易忠仁才得以在收悉听雨阁要在西陉关为姜逸尘和冷魅操办婚礼的打算后,第一时间赶至,既为城关带来十足的粮草补充,又筹措到足够的喜酒、红烛等事物来撑起婚礼场面,做到公私兼顾。
易忠仁代表了老伯,也代表着姜逸尘的亲人。
龙多多也足够代表冷魅兄长亲临。
双方便都有了各自长辈出席做见证。
若要说这场简单的婚礼有何不足,倒也有那么两小点。
第一点便是新郎新娘没能穿上大红婚服完成婚礼。
这点确实是无法在短短几日内急得来的。
不过易忠仁已应允日后定要明媒正娶、补上八抬大轿将新娘子娶过门,而梦朝歌则一口包办二人婚服。
第二点不足,则是新郎官的酒量稍有不足。
不足矣同众贺礼人把酒言欢。
只能同新娘子饮完那交杯葡萄酒,而后挂着像是被烫熟的双颊,踩着颠三倒四的步伐,抱着新娘子早早入洞房~
……
……
十月初十。
相比起婚礼时的喜庆氛围和祥和天气,神笔峰上的景况可以用人间冰狱来形容。
山顶上的风都像是受了冻,发出令人牙酸的呜咽声。
神笔峰峰顶连接至对岸莽荒之原的铁索道上,也便是“凌霄渡”,表面上虽还未凝结出冰花,可仍能轻易看出铁索链受冻增重,微微下垂了些弧度。
在刀风中,摇摇晃晃,想来没人能在其上如履平地。
至于对岸是何光景,站在神笔峰上根本看不清。
即便没有下雪,广阔无垠的莽荒之原在这初冬季节看来已笼罩上了一层缥缈纱帐。
纱帐也好,营帐也罢,总之都难以在神笔峰峰顶停留一时半刻。
姜逸尘和冷魅已来到峰顶之上守了两天两夜,耳边无时不刻都是呼呼呼的风声。
二人也只能借着地势掩护蜷缩在角落里相互依偎取暖。
直到昨天他们才等来了那十五人精英小队、两架中型弩机与所有后勤辎重。
虽然上来的仅有十五人,却需半百人马将他们与一应事物一齐送上峰顶。
也是从昨日开始,冷魅和姜逸尘便有了热汤暖身,得以不时走上凌霄渡瞧瞧对岸情形。
呜!——
“你听到了吗?”
走下铁索链的冷魅一边回望向对岸,一边询问着姜逸尘。
姜逸尘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听到了。”
那是行军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