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尘借着呼喊店小二的掩饰将六人打量了个遍,然而,他的隐蔽举动也没能逃过早已分出心思来观察他的幽冥。
虽已察觉到姜逸尘的异常,可幽冥却不为所动,既没出言提醒另五人谨言慎行,更无暗中警示。
看起来他根本不在乎姜逸尘的偷听,或是想将计就计,进一步观察姜逸尘的举动。
在座几人,本非鲁莽行事之辈,入银煞地府各环节的作战计划,早已细较完毕,绝无可能在这人多眼杂之地,吐露行动细节。
昨夜到此,不过是为了让众人休整好各自状态,顺带补充些许漏考虑的事宜。
至于现在,更不可能在早膳间讨论行动方案,因而,幽冥可不担心他们的谈话内容被有心之人听去。
他稍稍挪了下位置,为柳梦痕腾出个位置来,嘴角间扬起一丝稍纵即逝的弧度,不知是做给姜逸尘看的,还是为接下来未卜先知的戏码强自忍俊。
只见那方脸武当弟子见三人落座后,原本慵懒的神色瞬间烟消云散,一会儿瞪着谢永昌,一会儿瞪着阿班,最后再蹬蹬柳梦痕,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就说喝酒误事不是,耽误了时辰可别怪我和如镜师姐出工不出力。”
谢永昌和阿班听言对望一眼,挑了挑眉,并未搭话。
至于柳梦痕,他本是个闷葫芦,虽说确实误了时辰,可要是遇上后辈这般言语不敬,他也只会冷眼相对,闭口不搭理。
怎奈何要救之人是他的老兄弟慕容靖,而他身侧还有比他更年长的谢永昌在,为免气氛尴尬,他只能强颜欢笑,说道:“嘿嘿,不过是晚了一炷香的时间,各自养足了精神最重要,用下早膳后,咱便行动吧?”
柳梦痕前面的话语告罪的意味少了些,更多是想让双方都好下台,最后十个字更是在询问谢永昌的建议。
这一来,方脸武当弟子觉得自己所说的话不受重视,对面几人实在太过倚老卖老,气上眉梢,可边上的水如镜一言不发,他也不好发作,可当他看到店小二为三人端来早膳的同时,又端来了一壶酒,再也憋不出气,当即破口骂道:“嘿!你们几个老骨头可知道这趟到底干嘛来了?昨晚你们喝喝酒叙叙旧倒也罢了,早上晚起耽搁了些时辰也算了,现在吃个早餐你们还吃酒,当真是来游山玩水来了?!”
三人虽已过而立之年,谢永昌更是不惑年纪,但怎么说也是男子正当壮年之时,被一后辈骂作老骨头,当真有些过分了。
阿班不再客气,哼了口气,接道:“这是我一人要喝的,与他二人无关。”
水如镜见苗头不对,刚欲开口调和,怎知方脸武当弟子的嘴速比她快多了,与阿班针锋相对道:“你要是贪生怕死,便在客栈里待着,少你一个也无妨,不需找如此下作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