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接下来谁都没心情继续吃，吕少杰将自己的想法跟柯越简单说了一下，并嘱咐他加紧帮忙招聘新人入职。苏雨婷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程菲菲就那样始终拉着她的手，眼角挂着泪，希望能通过手上传递的温暖来抚慰苏雨婷此刻受伤的心。

离开餐厅的时候，唯一没有喝酒的程菲菲开车送苏雨婷回家。然后自己也没有回去，和她一块挤在床上，听着她缭乱且沉重的呼吸，数着时间流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菲菲睡着了。苏雨婷一个人默默起身，去到父亲房间的门口站了许久。仿佛有很多话想跟父亲说，又不确定父亲能不能听到，会不会打扰他的休息。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苏雨婷很小心，没有惊动睡梦中的程菲菲。她依然没有半点困意，从床边的抽屉里翻出一本相册。里面有很多自己儿时的照片，每当一个人感到孤独的时候她就会打开看看，回忆着童年仅有的那段快乐时光。

照片上那个瞪着大大的眼睛懵懂看着镜头的就是自己，身边是依然健康美丽的妈妈。每当看到这的时候，苏雨婷都会流泪，她想妈妈，她们在一起的时光太少了。

翻到下一张，自己长大了点，样貌已经隐隐有了妈妈的影子。这次身边拉着自己的是天宇哥哥，他从小就像个绅士，带着帅气的蓝色领结。还有那张，程叔叔抱着自己笑得很开心，好多人都曾误以为程叔叔又多了个女儿。其实也真的是那样，很多时候感觉他对自己比对天宇哥哥都好。

现在自己真的长大了，而照片上的这些人，今天再看却突然感觉到一丝陌生。程叔叔还是那个抱着自己笑的程叔叔吗？天宇哥哥，为什么选择了宋妍湘？

自己去了英国三年多，原来不只是父亲变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在悄悄的不一样。万豪国际、程叔叔、还有天宇哥哥，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商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们忍心把曾经最亲近的人，当成敌人。

天亮的时候，程菲菲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身边竟然是空的。雨婷去哪了？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她会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程菲菲惊恐地跑出房间，却发现苏雨婷正坐在父亲的病床边。

“雨婷，你没事吧？”

听到程菲菲的声音，苏雨婷微微转头，回给她一个熟悉的笑容：“菲菲你醒啦！”

苏雨婷的眼睛有点肿，不知道昨晚究竟哭了多久。不过现在她竟然能对着自己笑，是错觉吗？是想通了吗？昨晚自己睡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婷，昨晚你一夜没睡吧？”

苏雨婷依然脸上挂着笑容，却没有回答程菲菲这个问题。“我让柳姐做了早餐，我们一块吃点。”

早餐很丰盛，但两个人都没有吃多少。程菲菲眼神始终注视着苏雨婷，仿佛想要从她脸上找到昨晚的答案。

苏雨婷放下筷子说道：“今天我会很忙，就不能陪你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雨婷，你做什么？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我真的挺好，商厦那边的事情很繁琐，你去也帮不上忙。”

程菲菲没有再坚持，知道坚持也不会有用。从表面看来，苏雨婷似乎真的没什么事了，至少她没有想要放弃。

“那好，有什么需要就随时找我。”想了想，程菲菲又说道：“我爸和哥那边我会盯着的，如果他们真的对不起你，我不会原谅他们，第一时间通知你。”

苏雨婷笑了，这与程菲菲预料中的不一样，她仿佛对之前的那些事情都不在意了。不过最后苏雨婷还是点了点头，起身拉住程菲菲的手：“谢谢你菲菲，一直没变，始终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