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机又将这院落打量一回。
山石水塘一概没有,空空阔阔的。若是出了这片墙影,根本无从躲起。
忽然有人掌灯过来。
她缩起脖子又往后藏了藏。
来的是一男一女。丫鬟在前头举着灯笼,后头就跟着那个让人看一回就想吐一阵子的舒喜公子张庐。
大概是吉人天相,两人进的就是她面前的这间屋子。
里面亮起了灯,等了片刻,丫鬟又退了出来。
谢从安此时才知后悔,只恨自己来时漏看了时辰,不知道里头还要多久才会休息。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墙根底下也聚着不少蚊虫。她蹲在那处苦不堪言,含泪无语望苍天,在心中默念着菩萨保佑,早日让她恢复身份,不要再受这种罪了。
等来等去却不见丫鬟回来。
她默默犯起了嘀咕。
难道这人睡觉不洗脚?还是说他一个流氓纨绔还知道熬夜苦读?
心中翻来覆去的捉摸不定,再看一眼,那屋子的灯火已经熄了。
谢从安站了起来,伸长脖子探着脑袋看了几看。
这院子里头空空荡荡的,除了高处挂着的一轮月亮,真的就只剩下虫鸣声了。
思虑几回之后,她将心一横,直接摸去了屋内。哪知才迈过门槛就被人抓住了后脖颈儿。
“公子,是我。”
谢从那小声求饶,想着用提前备好的托辞唬弄几句,摸向腰间的手却被身旁人不动声色的捏住,直接疼出了两眼泪。
“得罪。”
这声音让她听得一愣。
张庐什么时候对人这般客气?
昏过去之前,她忽然意识到这房中有一股熟悉的气味。
*
再次醒来时,谢从安发现自己被包着棉被五花大绑的放在扶风馆里的床上。外头的书案前,她费尽心思想要寻找的人正整对着灯火读着她今日写的文稿。
“快放开我吧。”她开口求饶,发现嗓子都哑了。
笙歌朝这里看了一眼,起身去倒了杯茶,走到床边喂着她喝了几口。“你就穿成这个样子翻人家墙院去干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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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脸嫌弃的看着一处,谢从安探了探头,发现那里扔着自己今晚穿的衣裳,便学着她翻个白眼,“夏松的旧衣柜里翻出来的,那小子根本就没几件深色衣裳。我这又急着用,还能如何呢。”
那是件不合季节的厚重棉衣,虽说是棕色的,却绣着前几年才时兴的金色暗纹,着实不够低调。不过也多亏了它够厚才没让自己摔的太惨。
“罢了罢了。你人都回来了,就放开我吧。”身上几个被蚊子叮了的地方痒的钻心,谢从安不耐烦的在被子里扭来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