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衣还在天上时,设想过他的“用行动让你知道我的思念有多强烈”是什么样的,但是……
她被克里斯紧紧的拥在怀里,差点无法呼吸空气——幸好她现在很长时间不呼吸也没什么问题——她低他整整一个头,他太高了,足有188,她只到他下巴处,所以被抱进怀里的时候,她不得不将脸埋在他的胸肌里,整个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满鼻腔都是刚洗完澡的柑橘气息——他还是这么贴心,这种被迎合喜好的感觉让杨衣愉悦极了,她的心也跳的快极了,简直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而且浑身的血液也沸腾起来,比岩浆还炙热。
高兴、愉悦、兴奋相互混合,像激流一样冲击着她的心,她不由得抱住了他的腰——啊,相对于那宽阔结实的肩膀,他的腰更加劲瘦有力……
忽然,一个无厘头的想法不合时宜的冒出来:如果张宁宁能被他这样抱住,恐怕会兴奋的晕过去吧……
该死,我在想什么呢?难道不该好好享受这一刻吗?
但脑子却跟不是她的一样,丝毫不受她的控制,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画面强行插入脑子:祭坛、秘密基地、尸体、夹竹桃、火魔、大海、壆、牧场……它们不停切换,跟强迫症一样。
哦,侵入性思维。她冷冷的想到。
此时,本该主掌大局的情绪忽然退居幕后,不该到来的理智却主导了她的思绪。
抱着克里斯腰的手松开了,她脑子里冷静的分析着自己:这些不受控制的侵入性思维,是为了让我脱离这一刻愉悦的情绪,潜意识认为我不值得、不够格去享受高兴和愉悦。
潜意识是为了自救,因为往日得来的经验告诉它,每次有什么高兴的事时,随后伴之而来的必定是灾难和痛苦,所以它为了避免随后而来的痛苦,干脆拒绝了高兴……
但同时,它也剥夺了她愉悦的情绪,剥夺了她高兴的能力。
它像一条一直尾随着她的黑狗,一有机会就咬住她不放,并时时藏在周围黑暗的阴影里,当她情绪升高的时候,有什么值得开心高兴的事情时,它就冷不丁跳出来咬她一口。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自我压抑中,她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快乐的能力。
“杨衣……”克里斯松开她,低沉的喊她的名字,这两个字眼儿字正腔圆,却也温柔缱绻,仿佛已在心里、在舌尖练习了千遍万遍。他右手缓缓抚着她的脸,像在触摸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杨衣刚回过神来,转瞬又沉入了那双迷人的蓝色海洋。
他的声音渐渐低哑,“May i?”,他越来越凑近她,深邃的蔚蓝双眸凝望着她,像是无声的询问。
杨衣的脸一下通红了,她又一次陷入像露台上那次的纠结:我到底是闭眼呢还是不闭眼呢……
但脸颊的红云已是一种无声的允许,在克里斯吻上她的唇的同时,她终于选择了闭眼。
一刹那间,烟花在夜空爆炸,四季的花儿同时绽放,严冬的寒冰遇暖而化,小草在春雨中萌芽,一束阳光穿过茂密林海射入阴暗的空地,闪电劈开了层层乌云……
她像做梦一样晕淘淘的,不,比梦还让人晕眩。
在过火之前,克里斯用了今生最大的自制力才放开她。他从未发现,只是将唇离开她都是这么艰难。
杨衣的双唇红红的,双眼迷离的望着他。
克里斯浑身燥热,他觉得自己需要洗个冷水澡降降温。
现在还不合适,时机不对,再过火的话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