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两壶热水,但却不想回宿舍去,或许不想面对她们的脸,或许是不想面对她们会让自己再次起伏的心绪。
于是她提着两壶热水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不知要往哪儿去,不知要干什么,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走着。
此刻她甚至有点想念陈桓岳,哪怕他是骗她的——骗她也好,他温存的笑,温软的话语,温柔的态度,温和的举止,能抚平她此刻的彷徨,让她空落落的内心产生一点温暖——哪怕是毒药般的温暖。
他现在在哪儿呢?他在干什么?
她第一次想要主动的联系他,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干什么,哪怕见不到他,只要听听他的声音,得到一句平常的话语,索取两句安慰,就能使她从这种孤寂和彷徨中解脱出来了。
但她又不想打电话,她害怕自己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安慰,习惯了依靠他,一旦失去时,她会更难以忍受。现在,至少她还能坚持。
而且,她让自己矜持的像个公主,高傲的像个女王,以此来维持她比公主和女王更强烈的尊严——哪怕她此刻一名不文、不值一提,但她精神上绝对高贵,甚至高傲。
但是在暗地里,在内心绝不承认的角落,浮光掠影般冒出一个泡泡:“陈桓岳,你怎么不联系我呢?此时此刻,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呢?……我在等着你打电话啊……哪怕发个短信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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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泡泡一升起来,她一下将其打碎了,她绝不肯给自己哪怕一丝多余的奢望。
不要想他!不要他的名字出现在心里,他的身影,他的脸,他的笑容,他的话,他的一切一切,统统不要想起来!
这是软弱!这是无能!这是毫无意义的幻想!
想想你的专业知识,想想你明天要打的工,哪怕想想期末要考的重点,这些脚踏实地的东西才是你真正能把握住的。
她提着热水壶走了大半个校园,终于手也酸了,腿也累了,身上也没力气了,心里也平静下来了,正当她准备回宿舍时,陈桓岳反而打来了电话。
“小衣,你在哪儿?”他温柔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点兴奋。
“我在……”她语气有一点高昂,但她很快发现了这点,强行让自己的声线显得平淡下来,“我正打热水呢。”
“那好,我过去找你。”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杨衣茫然的站在那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很快提着两桶热水来到宿舍到打水的路线上,让自己显得很平常的样子。
陈桓岳一见到她,脸上就露出笑容,白皙的肤色甚至因为激动而染上一层薄红。他一把接过杨衣手中的热水壶,甚至忘了杨衣总是在人多的地方和他保持距离,不管不顾的随手抓住一个不认识的男同学,笑呵呵的拜托他将水壶送到杨衣的宿舍楼门口。
那个男同学答应了——陈桓岳一向有这种本领,能轻易的让人家听从他的吩咐,甚至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荣幸。
然后他拉着她的手往校门外走,带着点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不稳重。
“我们去哪儿?”她有点不安的问。
“走吧,去吃个饭。”他神秘兮兮的说,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好笑,不好意思的笑了,“走吧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她疑惑又不安的被他拉着来到校门口,那里有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等在那里——她完全不认识是什么牌子,但也猜出非常贵,贵到一个她不敢想的天文数字——而陈桓岳竟然就拉着她往那辆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