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晏知现在跟个极其易碎的玻璃娃娃似的,连拥抱都不敢用力。司秣只是小心的环住他,将委屈化作眸中决堤。
胸口的病号服被浸湿大片,样子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邹晏知只是笑,伸出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小狐狸的脑袋。消瘦的面庞温柔款款,看的顾嘉言尴尬地迈着同手同脚的步子离开了病房。
除此之外,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他深幽的眸底尽是不舍。
怎么甘心啊,将这么好的秣秣拱手让人。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如今也不过是回光返照。
而且他何德何能让司秣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余生也将在自责中度过……
这三天他做了个梦。梦里都是那个白衣神仙。
在从他口中了解了全部真相后,邹晏知是来见司秣最后一面的。
“秣秣,你听我说。”
“今天是不是你的获奖大会?你不该缺席的。”邹晏知用尽了毕生最大的意志力,哽咽道:“听我的,虽然……虽然我没办法亲眼见到那一幕,但我在这里同样为你高兴。”
“你不要迟到,过去以后拍给我看好吗?”
“我会好起来的,一定会……为了你。”
他说谎了,该死,心好痛。
那个叫什么玄什么祁的人,一定要对他的秣秣好一些啊。
司秣起身,泪眼模糊的看着邹晏知的眼睛,“真的吗。”
“好,你想看的话我就去,但你要等着我。”
“别再睡着了。”
“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
邹晏知闭眼:“嗯。”
……
“司秣。”
司秣回过头,邹晏知在看着他,终究是不那么甘心的,揽着他的脖子再次吻了上去。
这个带着苦涩意味的吻并未被觉察,落毕后邹晏知抵着司秣的额,哑声:“去吧,别迟到了。”
别回头,再多一秒他就会舍不得。
司秣走了,邹晏知将他的背影看在眼睛里,重重的刻在心上。
他不禁回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样子,那时候他的小编辑被他无情的关在门外:
“哪位?”
“邹先生,我是你的新编辑,我叫司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