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快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得冻死了。“冷卿卿哆哆嗦嗦地说。
但乌黑的暗洞里,好像看不到边一样,这水面的宽度好像一片汪洋。
“算了,别往前走了,往两边找找岸。”瘸头也实在忍不住这寒冷了。
两人像开了窍一样,也管不了任清风被冲到多远去了。在微弱的手电光的指引下,终于,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那是一条连绵不绝的黑石铺成的河岸,是那种黝黑的颜色。怪不得,看不见边。光都被这黑石给吸收了。而长年的冲刷下,那黑石早已经细腻圆滑得就像流动的水浪一样波折淙淙。冷卿卿和瘸头跨了上去,倾泻的石头圆滚滚地打滑。两人在黑石堆上哆嗦地坐了下来,瘸头快速地摩擦自己的臂弯和双腿,而冷卿卿早已经蹲下环抱住自己的大腿,以防热量快速散发。在这种环境里失温并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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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够够的,这任清风摔不死也得冷死啊。”冷卿卿没好气地说。
“别气,往好点想,说不定清风已经冲回家了呢。“瘸头说完,冷卿卿禁不住笑了起来。
冷卿卿的观念里,任清风是一个命硬的人,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能化险为夷。所以即使任清风现在生死不明,她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但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呢,也只有自己知道。
在修整了片刻之后,瘸头提上背包背上,“走吧。”瘸头伸手准备拉起冷卿卿。
冷卿卿顺势起身,然后扯开黏在腿上的工装裤。那厚重的裤子在吸水之后,显得更加笨重,在这种环境里,用身体来试探水情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瘸头走在前面带路,冷卿卿跟在后面。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并不牢固的鹅卵黑石,裹挟他们的脚步,使得行进起来很缓慢。这是一个吃力的路程,且黢黑的环境还没有墙垣,没有靠壁,只能盲目地顺着水流走。
瘸头用手电扫视了一下水流,“水变缓了。”瘸头说,“前面应该到地方了。”
所谓的到地方,他们是不确定到哪的,这是一个走到哪就是哪的问题。可能是坑也可能是任清风。
慢慢地,那崎岖的岩壁开始在手电光下清晰起来,两人走的岸也开始狭窄到要侧身扶着才能走过去。
随着这水流在一个凛冽的巨石处拐了个弯,进而吸入一个不规则的暗洞中去。又是这不确定的风险,冷卿卿和瘸头都有些犹豫。
“要是任清风在就好了。”冷卿卿说。
瘸头不禁会心一笑,然后将背包用防水布裹住抱在身前,蹑手蹑脚慢慢朝前摸去,在猛吸一口氧气后直接一个下沉屈身俯冲,快速地扎进那暗洞之中。穿过暗洞,眼前的光景也从幽暗变得透明,开始有些绿光从水面折射进来,然后水色越来越淡。瘸头再一个蹬腿,跃然而上,浮出了水面。紧接着冷卿卿也跟着浮了上来。
这是一条十米见宽的干流,平滑的流速,悄无声息带走河面上的杂质。两人准备游到岸上去。
“有一簇水草游过来了,瘸头看那边。”冷卿卿示意瘸头往他的右上方看去。
再定睛一看,不得了,瘸头忙喊:“快游!那是蚂蟥!。”
那黑压压攒动的蚂蟥就像成群的沙丁鱼保持一致的方向和队形,向着瘸头和冷卿卿涌来。瘸头和冷卿卿双手双脚螺旋桨似的冲到浅水区,箭步直往岸上跑去。这乌泱泱的蚂蟥随即在浅水区沿着岸边跟随着两人,瘸头和冷卿卿往左边,它们也往左,瘸头和冷卿卿往右,它们也往右。
“这群蚂蟥怕是有脑子的?”冷卿卿不禁发问?
“应该是饿坏了吧,这东西,除非跟那果子一样是异种,不然发育不出脑子。”瘸头回道。
“别理它们,找清风去。”瘸头接着说道。
任清风是摔晕了被水冲下游去了,还是自己往上游走了还真是个问题。也许任清风被蚂蟥吸成干尸也不是不可能。
“往哪边走?”冷卿卿一时无措。
“我认为清风如果是被冲走的,那这群蚂蟥早就吃饱了。”瘸头分析道。“按清风的性格,可能半路醒过来,爬上岸,往上游走了。”
“可是这家伙不等我们,这很不正常。”冷卿卿说。
“清风!清风!在不在!”瘸头对着河对岸试探着叫了几句,而后又向四周喊叫一番。除了逐渐削弱的回音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间或是那滴滴答答的落水声,在回音之后还尚能听到。
两人略微收拾一番,抖干了一下衣服,就往上游走去。
这下两人才仔细认真地观察了这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半圆形的廊洞,穹顶处是繁茂的藤蔓和袍子花,花朵硕大,还有悬浮的根茎裸露在外,那些飞虫似乎不是同一类的物种。但是都进化出了发光体。以此显得整个廊洞并不是那么暗,甚至可以说有七月十五日那种夜色的斑斓感。
两人越往前走,地势越是高陡。再往后,地势俨然成了一座山丘的斜坡。而那长河也从半坡上满是苔藓覆盖的地方渗透而成了一条涓流。
冷卿卿和瘸头手脚并用艰难地踩在松软的苔藓块上攀到丘顶,那丘顶或者说丘线仿佛刀锋一样,直把廊洞给快关上了门。两人骑跨在上面大口喘着粗气,正准备歇息一下,晃神间,转头望去:
任清风,你怎么被架在火堆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