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彬冷笑两声,“其实他们也走私枪械,只不过是瞒着你罢了。侯健之所以对宋中强不停使绊子下黑手,也是因为宋中强暗中调查枪械弹药报废有关。真是有样学样,一个报废制度,让你们这些蛀虫都发家,成了富翁。关于郑怀仁和段轼两人,你说了一部分实话,一部分谎话。”
杜怀民不解地看着风彬。
风彬微微一笑,到现在为止,从杜怀民嘴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让他心情比较好。
“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先说我的结论,”风彬笑着说道,“段轼是你的心腹,在你心中,他的地位比郑怀仁更高。在你的谋划中,他会替代侯健做公安厅长,这就是为什么你多次违背麦洪斌和扈呈祥,没有提拔马九龙的原因。”
杜怀民神情复杂地看了风彬一眼,没有说话。
“段轼是一个退伍专业军人,你跟他的交集来自陶城煤矿矿难,你急于想得知真相,秘密派了在公安厅侦察处的段轼前去调查。段轼不负众望,利用自己过硬的专业知识,很快得出了二号矿坑是被震蹋的,爆炸源在废弃的一号矿坑的结论。你利用这个结论,几乎控制了陶城的所有官员,并在陶城煤矿转让中获得了不少的收益。从此,经过你层层提拔,段轼做到了副厅长。官大了,自然会被围猎,河东人民会堂漂亮的女服务员利娟捷足先登,成功把段轼揣进了自己的石榴裙。从此后,段轼被利要挟,为她当牛做马,苦不堪言。为了摆脱利娟,你给段轼出了主意,‘充分利用好你的专业’,段轼自然心知肚明。伙同他的司机肖军,在利娟的汽车座椅下面放了炸弹。他们本想利用天气炎热造成汽车自燃爆炸起火的假象,只可惜啊,计算错误,炸药放多了。利娟的下半身当场被炸的粉碎,残骸横飞,场面真是让人惨不忍睹。这个案子并不难破。只是你从中施压,威逼利诱着肖军承担了一切,替段轼受过背锅。肖军是条仗义的汉子,可以仗义施行的不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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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民惊恐地盯着风彬,害怕他说出更加惊世骇俗地故事。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早就结案了,现在又被翻扬出来,成了致命武器,把他往死亡地悬崖边上又推进了一步。
“郑怀仁的事情更加龌龊不堪。他还在江北的时候,就跟祝家过从密切。郑怀仁色迷心窍,看上了祝武的媳妇——伍家大公主伍玉盈,找到机会便大献殷勤,虽屡遭拒绝却没有收手。这一切,祝武都默默看在心里,他象一只豹子,耐心地藏身阴暗之处,等待机会。当时,祝伍两家对江北矿山机械控制权的争夺日趋白热化,两家一致认为,能够得到父母官的支持,自己的胜算会更高。因此,两家都向郑怀仁行贿送礼,幻想着把郑怀仁拉到自己一边。这让郑怀仁产生了错觉,认为跟伍玉盈的关系可以再进一步,动作可以再大一点。有了这样的禽兽想法,他便瞅准了机会,把伍玉盈糟蹋了。这件事情,伍玉盈的丈夫祝武心知肚明,他在暗处架了微型摄像头,当伍玉盈找他哭诉时,祝武冷冷说,‘我没看到你反抗’,要她以家族利益为重,学会忍辱负重。一句话,便把伍玉盈打入深渊。当然,祝武并不会便宜了郑怀仁,他以视频为筹码,把郑怀仁赚入祝家的彀中,逼他表态支持祝家。在婆家得不到援助,伍玉盈便回娘家找老爹撑腰,伍家老头不以为然,同样劝她以家族利益为重,不要把事情闹大了。羞愤交加,伍玉盈患上抑郁症,跟祝武的感情彻底破裂。伍家老头子和祝武,都把伍玉盈当成工具,当成是一根绳索,紧紧勒住郑怀仁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左右为难。此时,是你为郑怀仁解了套,一纸调令,把郑怀仁从江北调到了陶城市做副市长,有你撑腰做后盾,莫怀强走了后,郑怀仁理所当然的做了陶城市长。伍玉盈报仇无门,伸冤无望,跳楼自杀了。”
杜怀民吧嗒了一下嘴唇,说道:“后来,祝伍两家通过上面的关系,要求追究郑怀仁的责任,是我帮他挡下来的。他好色成性难成大事。因此,我选择了段轼加以培养,有了利娟的教训,他乖巧的像一只猫咪,正是我欣赏的那样子。”
“在江北矿山机械的争夺战中,你站哪一边?”由波问道。
“那一边我都不站,虽然江北矿山机械是河东省的明星企业,但是,河东省的大企业不止他一家。”杜怀民的言外之意,他还看不上江北矿山机械。
“你是被动的站了祝家。祝家跟伍家在省里的靠山是麦洪斌,伍家与祝家同时找到麦洪斌,让他非常为难,拿不定主意。此时,祝武拿出了郑怀仁用强伍玉盈的视频,扬言要告发他。在郑怀仁的央求下,你用了各种手段,说服麦洪斌支持祝家。伍家眼见在河东省赚不到便宜,只好祭出杀手锏,他们上面有人。在各方的安抚与压制下,祝家与伍家定下了为期一年的赌约。”
风彬喝了一口水,无视杜怀民惊愕之下张大的可吞下一只蛤蟆的大嘴。继续说道,“当祝武与孙一平签合同的时候,你授意郑怀仁出面做担保,一是表明他站在祝家的立场,二是想着借此为你在未来的操作留下抓手。只可惜啊,郑怀仁是个蠢蛋,把一切都搞砸了。”
“是啊,他真是一个蠢蛋!”杜怀民破天慌地接上了风彬地感慨,“我筹划好了一切,精心设计好了每一步,这个蠢蛋半厘不差地破坏了我的每一步设计。他这辈子活该被伍家的两个女人勒死。他的办公室主任伍盈盈,一只风骚的狐狸精,郑怀仁见了这样的人,怎能把持的住,三言两语就彻底的沦陷了,即使到了陶城,他也没有摆脱伍家女人的纠缠。更是直接坏了我的规划。”
“郑怀仁是麦洪斌的私生子,这个你知道吗?”由波问道。
“哈哈哈,”听由波一说,杜怀民竟然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充盈着得意与自豪,“那是我的杰作!”
风彬和由波愣住了,啥意思?难不成郑怀仁是杜怀民的私生子?年龄对不上啊。
杜怀民止住笑,正色说道,“这是一个乌龙,麦洪斌的情人难产,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我是从一位老乞丐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顺水推舟,让郑怀仁伪造了身份,摇身一变,他就成了麦洪斌的私生子。”
“真是好算计!”由波感叹道,“老奸巨猾的麦洪斌没有产生过怀疑?”
“怀疑?”杜怀民撇了撇嘴,“只要故事编的好,不由他不相信。郑怀仁是个孤儿,一对农村夫妇收养了他,年齿、地点、经历都对的上。如果不是郑怀仁,那么会有张怀仁、李怀仁等无数个名叫怀仁的人蹦出来,成为麦洪斌的私生子。”
“唉!”风彬和由波异口同声的长叹一声,坏人,干不出光明正大的事情!他们很聪明,有头脑,只不过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