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娘强忍着疼痛,扑到了李大牛的面前,用力揪着他的衣袖。
“爹,您说句话啊!”她仰着脸哭求道。
李大牛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家里的母老虎,吞吞吐吐地开了口:“雀儿他娘,要不……还是算了?”
朱氏打人的动作一顿,凶狠的目光射过来。
李大牛瞬间哑巴了。
他叹了口气,佝偻着背走进了屋里,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再也没有出来。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李秋娘彻底绝望了,整个人木呆呆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娘,我饿了,我要吃鸡蛋羹!”一旁拿着棍子赶鸡玩的李雀儿嚷嚷道。
朱氏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扭头看向跪在地上、满身是伤的李秋娘,立马变了脸。
跟着踢了她一脚,又指了指灶屋。
意思是——
还不赶紧给我儿做好吃的去?
“多蒸一碗鸡蛋羹,我也饿了。”苗氏轻飘飘补了一句。
吩咐完,朱氏牵着李雀儿,苗氏扭着腰肢,三个人笑嘻嘻地进屋去了。
院子里除了一地的鸡鸭,就剩下了李秋娘。
李秋娘缓缓抬起头,眼里的绝望渐渐褪去,变得空洞而冷漠,仿佛一座无边无际的沙漠,里面寸草不生。
她木然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望了望天。
天,要黑了。
李秋娘机械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跟衣服,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灶屋,开始生火。
灶膛里的火苗噼噼啪啪,映照在她青青紫紫的脸庞上。
她的嘴角忽地扯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当晚的饭菜量出奇得多,每个人都吃得很饱。
除了李秋娘。
李秋娘是没资格吃晚饭的,不管干多少活儿,有多饿,每天只能吃一顿,而她早上已经吃过了。
没办法,谁叫她不是带把儿的呢?
吃饱喝足之后,朱氏他们一个个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直到夜半三更。
躺在床上的李秋娘豁然睁开了眼。
她坐起身,摸索着穿好了衣裳,出了小隔间,走到院子里。
打开了院门。
狂风呼啸着扑了进来,带着凉意,飒飒作响。
枝头上,几只乌鸦冲着她哑哑地叫,悲凉而丧气,尤其是在这大半夜的,越发得渗人。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