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凰。”晏鸣看着晏东凰,眼神温和而落寞,像是在面对一个突然发脾气的孩子,连语气都是自责而无奈的,“为兄是来跟你请罪的。”
晏东凰喝了口茶:“请什么罪?”
晏鸣垂眸,神色黯然愧疚:“为兄没能监督好楚家,致使舅舅贪污巨额银两,这是为兄失察所致,为兄无法为自己开脱。”
说着,晏鸣单膝跪下,双手递上黑色长鞭:“为兄负荆请罪,自请处置。”
晏东凰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鞭子,没说话。
跟他一并进来的凤摇光却是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晏东凰。
景王这是打算用苦肉计?
“为兄不敢想象,舅舅贪污这么多银两的背后,究竟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情,卖官卖爵又使多少没有真才实学甚至人品败坏的人,坐到了他们不该坐的位子上。”晏鸣低头苦笑,“虽总有人说‘水至清则无鱼’,只要舅舅能力出众,我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为兄万万没想到,舅舅胃口竟这么大,背我着大肆敛财,数额已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凤摇光不发一语地看着晏鸣,嘴角掠过一抹嘲讽之色。
这演戏似乎不太好啊。
明明是在认错,却非要夹杂着一点推脱之意,一点诚意都没有。
“二皇兄可知楚尚书贪污的钱财之中,有一半之多来自这几年战场将士的粮草?”晏东凰语气冷漠,“战事本就劳民伤财,消耗国库银两,而楚尚书却在将士们拼死杀敌时,暗中克扣,贪污军饷,在朝中谎报账目,简直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晏鸣脸色骤变,随即垂眸:“是为兄失误……”
“本宫原是想扶持二皇兄坐上皇位的,可二皇兄常年待在京城,却察觉不到楚尚书贪污粮草、卖官卖爵一事,真叫本宫失望。”晏东凰语气冷硬,“若二皇兄当真觉得自己失察,且自己带了鞭子过来,本宫若不罚,反而有包庇偏颇之嫌。”
晏鸣神色僵住,握着鞭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本宫现在是储君,与二皇兄有君臣之别,罚你也并非没资格。”晏东凰说着,转头吩咐,“摇光,二皇兄身份贵重,其他人动手难免折了他的身份,就由你来吧。”
“是。”凤摇光上前,接过晏鸣手里的鞭子,看向晏东凰,“殿下,应该打多少?”
晏东凰平静地看着晏鸣,“二皇兄深知楚尚书罪有多大,自己失察有多严重,你觉得应该罚多少?”
晏鸣面色青白交错,狼狈而难堪。
他没想到晏东凰竟然真的要罚他。
他是皇子,是她的兄长,她当着麾下将军的面,要鞭打他这个身份贵重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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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殿下。”凤摇光目光落在他脸上,语气恭敬而有礼,“不知罚多少合适?”
晏鸣压下眼底郁色:“打到东凰消气为止。”
晏东凰喝了口茶:“既然二皇兄这么说了,就动手吧。本宫对楚尚书贪污军饷一事感到寒心,对二皇兄失察一事更是失望。若不罚,着实难消我心头之怒。”
那凤摇光就不客气了。
虽然鞭打皇子是犯上,但谁叫景王主动送上去让人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