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山神诚惶诚恐地朝着李源拱手作揖，害怕李源迁怒自己。

若是妖魔作乱，他还能感知一二。

可这人为祸乱，他闭关山中，不去刻意关注，还真发现不了。

李源站在城头，望着城中的惨烈之景，都不由得缓缓闭上了眼睛，身躯有些摇晃。

城中的尸体，遍布街道，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数万条活生生的人命，一夕间陨灭。

还有赵挽君......

李源默叹一声。

他没有迁怒当地的山神，只是挥挥手，让他先离去。

因为李源感知过后，发现就算是自己，也难以在不伤及百姓身体的情况下，驱逐这种古怪的蛊虫。

毕竟，这些蛊虫已经跟人体融合到了一块儿，牢牢寄生宿主，成了一体。

是纯纯的生物性融合，而不是术法神通那种能量的影响。

不久后，老官审明真相，再度来到城头。

正好看见，烈日之下，李源站在城墙边缘，浑身正散发着柔和的仙光，望向城中，轻声呼喊：

“魂来，莫惧——”

“魄聚，莫殇——”

在老官看不见的视野里。

李源所见，数万的百姓魂魄，身形虚幻，满城皆是。

都迷茫地站在原地，还无法接受自己已然死去的事实。

他正在以仙法庇护着满城百姓的魂魄，避免被烈日灼伤，免得没等到幽冥接引使赶到，就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可有幕后之人？”

李源施法结束，默默地问道。

老官恭恭敬敬地靠近，转头看着满城的百姓尸体，老目浑浊，心中悲痛不已，沉声道：

“严刑之下，恶徒已招。乃是某个蛊术宗门蓄谋已久，在背后推动，试图以蛊虫搅乱人间安宁，混乱牟利。”

“其中，并无仙神妖魔的影子......”

听得老官的话语，李源肩头像是垮了几分。

“所以，真的是人祸......”

他满腔的悲痛与怒火，此刻竟不知该从何倾泄。

若是仙神作乱、妖魔侵害，他可攻杀而去，毫无所惧，为百姓们报仇。

可若是人为制造的劫难......

人族之间的互相残害，他又能阻拦多少呢。

而且，这只是个引子，真正祸乱开始的引子。

大劫到来，当人心也开始作乱，世道，也就彻底不复安宁。

望着满城迷茫的魂魄，李源默默闭眼，一时有些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