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道路穿过重峦叠嶂,近在咫尺的天峰之巅仿若遥不可及。正在这瞬间,一片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雨犹如白茫茫的幕帘将葱郁的松涛淹没,从山麓狂奔而来,追逐着我孤独的步伐。
那时,我正值弱冠之龄,学子帽下藏着勃勃的野心,穿着藏蓝底映雪白花的道袍,裙摆随着风轻轻摇曳,书函斜挎于肩头。独自踏足伊豆之地已四日有余,自修善寺温泉到汤岛温泉,再到今日高举木屐登上天城山,一路我醉心于层林尽染的山景,心中则涌动着一种急迫的期待驱使我奋步前行。
顷刻间,骤雨如珠,淋湿了身躯,我奔跑在崎岖险峻的山路之上。喘息未定,终于抵达山顶北方的茶居,我驻足而立,屏息静观——我的心愿已被实现,那支云游的修士剧团在此休憩。
在李林的视线里,是一位朴素而又端庄的女子。
非若莎莉丝那样的梦幻仙子,她的眼眉清秀如画,嘴唇轻含笑意,额角柔和,发型梳得雅致,如姬式。低首时,圆润的额上稍露微光,被疏落的发丝遮掩,却透着一份温婉的亲和魅力,而非刻意装点的滑稽可笑。如果莎莉丝是璀璨却带些许危险的宝石,这女子便是无人能挑剔的,平凡的秀美容颜。见过她的人皆赞一句美丽,却又转瞬遗忘。她的美太过寻常,毫无侵犯感,留下的印象只是一瞥而过。
哪怕凝视许久,也只能模糊地说其秀丽,具体何以动人却又无从描述。在某层面而言,这也是一种别样的技艺。
"......实在遗憾。"
女子闻言蹙眉:"何出此言?"
李林即刻收回言语:"不,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
她歪头,困惑而略带淡然地微笑,眼中似有细如蛛丝的黑色墨线勾勒眸形,是仅有的一抹妆饰。可惜,那细微的线条并未给她增添风采,反而平添了几分沉稳宁静,美则依旧,却少了几分惹人遐想的魅力。如此打扮,路人或许只是多看一眼赞美,而不至于心动攀谈。李林暗自猜测,或许是姑娘有意为之。
一位奇妙的姑娘,李林心底给她下了这般评价,接着将目光投向周遭。
此处仿佛是一座小憩的避风港,远山苍翠如烟,被缭绕的轻雾缠绵,弥漫着迷离之韵。小小歇脚亭隐藏于自然中,简朴而宁静。李林感觉枕下似乎有垫垫之物,以防头部受伤,姑娘身旁却空无一物,想来唯一的垫子已被用于照顾他。这细微的温柔让李林对这位虚拟人物的仁慈多了份体会。
“难怪许多人无法分清游戏与现实的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