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见她神色异常,猜到了她心中的顾虑,指了指周若尘:“这位是周丞相。”
老鸨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对方若是丞相,那她一个小老百姓,也确实没办法了。
“既如此,我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吧。”她一边说一边瞟着桌上的荷包,“只是我一个小老百姓,要跟您说齐府的事,需要承担的风险有些大呢。”
陈宝珠毫不犹豫地再次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里面依然是装的满满当当的金叶子。
“柳娘是被老七卖来醉梦楼的,她只在这里呆了一年,就被齐家二郎君赎走了。”老鸨一点也不藏私,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在这之前,齐家二郎从没来过醉梦楼,反而是容家的郎君经常来,那时候我还以为柳娘会被容家郎君赎走呢。”
齐尧从没来过醉梦楼,却替柳氏赎了身,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这之前两人就认识了。
“你可知道柳氏的家庭如何?”陈宝珠问。
老鸨思索一番才开口:“醉梦楼买人从来不问过去,不过倒是听柳娘提起过,她从前的生活并不怎么样,从小就没了父亲,跟着娘亲一起生活。”
若真是如此,齐尧和柳氏之前又是如何认识的?
或许这件事可以问问将柳氏卖进醉梦楼的老七。
“你如今跟老七可还有联系?”陈宝珠问。
“有的有的......”老鸨笑眯了眼,“醉梦楼的姑娘,可都是他送来的呢。”
这么大个醉梦楼,就靠他一个人送人来,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许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老鸨解释道:“老七跟许多牙人都很熟,他出的价格又比较高,因此有那些个卖女儿的,都会先问过他。”
“那些女子自己可愿意?”问完后陈宝珠就后悔了,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有哪个女子愿意走到这一步呢?
老鸨也好似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捂嘴轻笑起来。
等笑够了,她才收起帕子道:“我的小娘子啊,您这就说笑了,穷苦人家靠着卖出去的女儿,可以生活好几年,她们自己的想法还重要吗?”
她见惯了那些卖女儿的父母,亦见惯了那些哭闹不止的女子,最后是如何一点点妥协的。
说起这些话来,她语气里也没有半分同情。
陈宝珠只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自心尖蔓延开来。
袖中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最后还是将话题掰了回来:“妈妈可否告诉我,如何找到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