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像是从高空坠下、重重砸到地上又反弹起来，然后再次落回了地上。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灵魂也像是被撕裂震出了躯壳。

“呕、哇——”

江怡生平第一次知道了吐血是什么感受。

浓重的、腥甜的味道自喉间涌入口腔，整个食道好像都被堵满，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殷红的血夹杂着细碎的肉块被吐了出来。

自胸腔传来的痛让江怡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身体无力地倒下，江怡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却无法减少哪怕一点点的疼痛。

“嗬、嗬……”

喉腔满是血液的腥味，仅仅是轻微的、维持生命的呼吸都让江怡痛得难以忍受，只能无力地发出几声破碎的气音。

眼泪早已糊满了脸，剧痛让江怡眼前发黑，只能依稀看到地上大片大片的鲜红。

血，好多血。

这都是我吐的吗？

“嗬、咳咳——”

又是一大口鲜血被喷出，血液经由胸腔倒涌，剧烈的疼痛让江怡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

江怡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第三视角的状态，她好像看到自己被一朵巨大的碧绿色莲花虚影笼罩着。

她的身体像是一段棉絮一样轻飘飘地落入一片血泊中，然后缓慢地被鲜血所浸染。

这片血泊像是活的一般，不断有鲜血涌入。

江怡好奇地追寻着这片血泊的源头，她看到，殷红的血自她嘴角缓缓流下，流入她身下的这片血泊。

原来是我自己的血。

江怡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和肉体分离，她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在缓慢地朝哪里坠落着。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能静静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这就是死亡吗？

好痛苦，好绝望。

就只能这样了吗……

“啊呀，怎么搞成这样了。”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死亡的寂静，意识重新回到身体，江怡勉力睁开眼。

一只手轻柔地帮她将散落在脸颊的发拨至耳后。

“抱歉，我忘记了，普通人的身体相当脆弱，更何况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