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物已经很清楚了,赈灾的银子确实就是陈世刚贪墨了。”皇帝脸上带着不耐烦,“你陈家贪墨官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非要朕安排人彻查,把陈家给抄了,你才甘心?”

“臣妾……”

皇后的唇抖了抖。

她知道,若是惹怒了皇上,让程长宴再查下去,陈家确实兜不住。

但,从古至今,哪个大家族没有贪墨过,凭什么拿陈家开刀?

她深吸一口气:“皇上,陈家乃臣妾母家,若传出贪墨的丑闻,影响臣妾名声是小,万一影响到太子在民间的名声,那可就是大事了,太子乃一国储君,一国之本,太子之位动摇,朝堂内里定会乱了……”

“够了!”

皇帝的不耐烦已经全然溢了出来。

“把空缺的银子补齐,陈世刚逐出京城,这事儿就过了。”

皇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对上皇帝厌恶的眼眸,她只得将求情的话咽了回去。

这么处理也好,至少不会动了陈家根本。

她福了福身,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程长宴一字一顿道:“朝中蛀虫,不止一个陈家,若就此放任,贪腐之事,会越来越无法控制。”

皇帝声音冷沉:“陈家,是士族之首,所有贪墨银子的那些大家,哪个不是士族,在大魏朝建国之前,士族就存在了,铁打的士族,流水的朝堂,那些士族,大魏朝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么?”程长宴面色淡然,“不破不立,皇上不想破坏平衡,那皇室就永远只能被士族镇压……当然,臣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没有立场说这些话,臣,告退!”

“站住。”皇帝站起了身,“过来,陪朕下一盘棋。”

程长宴垂下眼睑,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他后退一步:“臣还有要务处理,请恕臣失陪之罪。”

他转过身,大步迈了出去。

皇帝眼神一沉,将桌子上的砚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