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将军现在清闲的很,各种事情都按部就班的发展着。
现在没有大仗,军中事务各级军官早已熟悉,很多原本的大老粗如今也是勉强能够支应。不论是屯田还是训练,亦或是小规模的战役,都已经无需他多理会,只要知道具体的战损、战果以及战役过程就好。
内政事务,更是没什么问题。以前的官吏早都收拾服了,现在干活也是兢兢业业。再加上有一些士子因为没钱,有的去教书,有的却是成了基层的民官。治下的一应事物,都运转正常。
治下的商业,则是交给了甄晟管理,新成立了一个营商署,甄晟任治商内史。这是单纯的主管治下商业经营贸易,大收商税。
作为第一个投资者,还给送了俩嫡女,其中一个还叫甄宓的甄氏,王大将军是很宽容的。跟老蔡这个老丈人兼吉祥物,差不多一个地位。
文官的职级,并没有多大的改动,整体实行的还是郡县制,不过是在县令之下,原本的乡亭制度,也被明确下来。十里一亭,十亭一乡,都有明确的职责以及相应的人员,全部都是可以升迁的公务人员。这是为了加强基层统治,权力的触角,一定要深入到百姓才成。
基层的权力,不能交给地方豪强富户地主,更不可能给三老实行宗法。王大将军的意志,一定要从上传到下,皇权一定要下乡,不仅要下乡,还要入户。
官员的选拔任用,起步阶段必须是亭,必须有基层治理经验。
相比起现在的生产力,新增大量的基层岗位,必然加重财政负担,但这是有必要的。官员要有水平,百姓更要有监督。如此,基层祸乱可瞒一时,定瞒不了一世,祸乱者全家总有剥皮楦草,或是劳役到死的那一天……
甄氏的复兴,是肉眼可见的。甄晟不说,如今甄氏许多子弟也都在辽东。有人做基层,有人在当兵,甄氏的产业。而甄晟这个甄氏旁出,更是走进了将军府的核心管理岗位。
很多以前瞧不上王大将军泥腿子的豪族也开始放开投资了,有的家族许配嫡女,有的家族许配旁系,有的家族送宝马雕弓,当然绝对的标配,是来了大量的家族子弟。
有的人过来搞学问,有的人做民官,有的人做军卒。发展到现在,吸收了许多从南方而来的流民,以及北方周边的汉民、乌桓、鲜卑等主动投靠过来的人,再加上妇女的生产,这两年人口也才七十多万,治下可用之人还是十分充裕的。
却说这日王大将军正在文昌阁近距离观摩大儒嘴炮,有近卫来报:“将军,中山太守张纯遣使而来,另有南阳黄忠携子求医,名医华佗亦随之来此,将军见否?”
王言挑了挑眉,张纯无所谓,黄忠、华佗定然是要见的,不光要见,还要忽悠着把人留下才行。
现在他手下的武将也算有能人了,太史慈早去而复返带了老母来辽东安家,其人现于广武卫为一小卒,正熟悉军队呢,以后也是独领一卫军马的一方战将。
如今黄忠又来,若他留下,算上周仓、廖化,再有个太史慈,手下已有四员大将,局面大好。
当即起身吩咐道:“回将军府,先召张纯信使来见,再召南阳黄忠父子以及华佗来见。”
“是,将军。”亲卫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见面事宜。
王言则是对着不远处的老蔡示意了一下,背着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文昌阁。虽然所有人都认识他,绝大多数人都对他尊重有加,但其实所有人都没拿王言当回事儿。
他们这搞学问呢,虽然王言好像确实懂一些,但也不过是个出身黔首的武夫,他懂个屁的学问。能搞出造纸、印刷,还要大兴文教,那算他牛逼。但是不代表,他们要如何如何,这是两码事儿。
该尊重尊重,该看不上还是看不上。当然这是只出身豪族的那些,还有许多是出身寒门的人,这是债主啊,不仅要尊重,更要看的上。听说师者很好,民官也不错,若是舍的性命,从军更加好,都还挺期盼的……
将军府中,张纯使者拱手而拜,口呼天武大将军,说道:“我主久闻公之大志,今遣我来,乃为与公共图大事矣。”
“哦?图何大事?如何图之?”王言饶有兴趣。
“自是马踏中原,问鼎九五之大事。将军乃黄巾出身,待民亲厚,广有贤明,欲使天下得大同。今我主欲与公共襄盛举,会猎中原,一扫寰宇,重整山河,待时我主当与公共天下。”
“张纯何人耶?吾未曾听闻有此诸侯,鼠辈也配与吾共天下?”王言哈哈笑,也不待这人多说,便道,“左右,拿下此人,发送劳役,终身不赦。”
“大将军,我只为使,不同意便罢,何至……”
亲卫并没有给他多说的机会,一个大嘴巴子抡过去,抽蒙了这张纯使者,直接给拖了出去,这人注定活不过这个冬天。
少顷,自有亲卫领着黄忠父子以及华佗进来。
黄忠穿着粗布麻衣,一看便不富裕,现在尚算壮年,只有四十岁,跟关羽战斗的时候都得五十多了,那么个岁数,跟着武艺大成的关羽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要是放到现在,关羽还真不一定是黄忠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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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亦是粗布麻衣,头束青布,其人四十余岁,个子不高,身形消瘦,皮肤黝黑粗糙,双目有神,精气神十分不错。
此二人都是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王言。
待至近前,黄忠放下背着的儿子,哐当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某南阳黄忠,字汉升,拜见天武大将军。某于南阳,素闻将军乃医道大家,广医治下之民,药到病除。
此乃我儿黄叙,其生来有疾,华神医,还有同郡张机张神医皆已看过,勉励维持至今,言药石难救,恐将不久,特从南阳来此,望将军救我儿性命,某必誓死报效。”
“吾无力医治,得汉升相求,一路跟随护佑至此,将军果有良药,万望施救,佗感激不尽。”华佗在一边拱手作揖,说着好话。
王言几步上前,扶起黄忠,说道:“汉升无需多礼,既为医者,但遇病患,自当尽力而为,此医者本分耳。华神医护佑汝儿,亦是此理。”
“将军当面,不敢称神医,佗表字元化,将军但唤表字便是。”
王言含笑点头:“待吾看看黄叙病情如何。”
说罢,便让黄旭躺到办公桌上,一番操作,翻看着眼睛,看着舌苔,号脉,摆弄着关节,询问着身体的异常。
“可是时常发热,口鼻经常出血,时常头晕目眩,食欲不振,经常盗汗,骨骼疼痛,肝脾阵痛……”
随着王言一一说着身体症状,已经受的就剩皮包骨的黄叙应声答是,边上热切关注的黄忠脸上满是希望,一脸审视状态的华佗则是频频点头,看向王言的眼神也满是认可。
黄忠不须多说,他就是为了儿子的病来的。华佗则不然,一路给黄叙保命是次要的,主要则是随着黄忠这么个猛人一起,来辽东看看。属于是他保黄叙,黄忠保他。虽说他神医的名头大,救命的医生也确实受尊重,但怕就怕碰到不在意的。
王言医术好,并且在找医者写教材,教导医者,解决百姓看病问题的事,华佗也是知道的,故此他才不远千里,一路跋山涉水来到辽东看一看,实际情况到底如何。
虽然他还没有在辽东行走,但是现在看王言的问诊手段,他确信王言有高超的医术,那么作为辽东之主,他相信王言做的肯定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