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千户讪笑道,“这都晌午了,弟兄们这肚子也瘪了……”
“行了,咱家请客,吃完好好找。”小恒子做了这么久的掌印太监,颇有家私。
事实上,帝王对身边人都是很宽容的,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一般都不会处罚,大臣都贪,何况是太监。
…
如此,五日后。
小恒子光请客吃饭都花了千余两,却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这可把他愁坏了。
虽然皇上说了找不到也不罪,但这可是自己接下的第一件差事,且还是皇上的私密事。
只要干得好,绝对加大分。
可这些天,城东、城西、城南、城北的逛荡,这千把人都快把京师的集市给逛遍了,仍是没找到皇上要找的女人,这令他大失所望。
离年关越来越近了,赶年集的人也越来越少,无他,越逼近年关,物价越贵,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则,百姓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自然是提前采买。
小恒子见此情况,不由脸色发苦,到底还是没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
离皇上大婚也没几天了,他这个司礼监太监还有得忙,小恒子尽管无奈,却也不得不鸣金收兵,让人继续寻找,他自己回司礼监部署皇帝大婚去了。
这可是件大事,容不得马虎。
司礼监这个部门,还是朱元璋设立的,它的本职就是掌管、监督皇宫礼仪,皇帝大婚之日忙的可不只是礼部,司礼监更忙。
~
浣衣局。
贞儿忙完日常工作,守着一堆洗涤干净,码放整齐的衣服,一个人静静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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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远离政治旋涡,但景泰皇帝驾崩,新帝登基这种大事还是知道的,她知道登基的是她从小伺候的太子。
她很开心,却也只能偷偷开心,开心之余不免又有些自怜自伤。
要是一直待在太子身边,现在怎么着也得是个女官吧?
贞儿如此想着,嘴角不由浮现一丝苦涩。
“这就是命啊!”她叹了口气,蜷缩着身体,抱着膝盖。
天儿太冷了,她没有木炭取暖,衣服御寒效果又差,日子过得并不好。
不过,比起洗衣服,手长冻疮的宫女要好太多了,这么一想,她心里稍稍好受些。
正想的入神,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衣服呢,太后娘娘在皇上大婚时,要穿的那件后冠服,洗好了没?”
贞儿一个激灵,见是常年不见一次的浣衣局一把手亲自过来,连忙起身,恭敬道:
“好了好了,公公稍等。”
“快点儿~”大太监哼哼道,“咱家时间金贵着呢。”
“是是。”贞儿陪着小心,微微一礼连忙去了。
少顷,双手拖着木盘走来,“请公公查验。”
大太监取出手帕擦了擦手,这才小心拿起衣服展开,足足检查了半刻钟,这才放回托盘,“叠好喽。”
“是。”贞儿熟练地叠放,仔细、认真。
“好了公公。”她双手奉上。
大太监双手接过,不经意间看到贞儿眼角的泪痣,忽的想起了什么,道:“抬起头来。”
贞儿抬头,嗫嚅道:“公公还有什么吩咐?”
这小娘子跟干爹要的找人好像啊,该不会就是她吧……这太监平时一年难得来上两次,来了也是走个过场,基本都是让干儿子干活,并未留意过低调的贞儿。
今儿来也是干爹交代,他才亲自跑一趟,以表重视。
再仔细看,还是像,却又没那么像了,干爹要找的亲戚怎么可能在宫里……他摇头失笑,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过这小娘子年纪虽长了些,却是姿容不俗,结个对食也不错,以前咋就没发现呢?’
念及于此,大太监也不急这一时片刻了,笑咪咪道:“来,给咱家笑一个。”
“……”贞儿哪里看不出这老太监的心思,宫中结对食的宫女、太监比比皆是,她自然听得懂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