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尽染颔首一笑,“岳丈视我为己出,故而改了口。”
崔秉志抚掌长笑,“这个老匹夫,真是令老朽艳羡的紧。”
“这份贺礼,染之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送何物。金银玉器,珍奇古玩,尚书令府怕也不缺。故此,特地默下几篇文章,当作新婚贺礼。”
一提起又有新的文章,崔秉志顿时起了兴致,顾不得嘴里的茶渍,用盏中的茶汤和着径直咽下肚,抬手连连招呼,“快快,拿来予老朽瞧瞧。你这夯货,偷偷做了学问,也不曾知会一声。”
林尽染讪然一笑,又吩咐刘管家去将书房桌案上的锦盒取来。
“你这份礼怕是重了些。纵使时安一直在府内,当也知晓夫君的诗词文章在长安城里可是千金难求。前些时日,太子妃和两位皇子妃皆来垂询诗集真本的下落,还问起近日有无新作。”
李时安双手捧起茶盏,抿了一小口,又接着说道,“安乐居萧墙上仍悬有夫君的诗作,听说曾有富商出高价收购,不过都未能如意。”
“不过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
崔秉志闻言,当即打断,“此言倒并非空穴来风。先前的确有富商来聚贤馆向老朽问询,欲用五百贯买下你亲笔所书的诗集。你送的这份贺礼,若是亲笔所写的文章,怕是还得翻上几番。”
“五十金?还要再翻上几番?”林尽染听闻不禁一阵悚然,啧啧称道,“那我还卖甚香水呐,天天闭关在书房默写文章,要不了一年,我得成长安,不,大楚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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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安止不住‘噗嗤’轻笑,美眸白了一眼,娇嗔道,“佳作哪是说有就有的,夫君惯会说笑。”
未多时,刘管家双手捧着锦盒踱至茶桌旁,轻轻放下。
崔秉志方欲落子,见此又将棋子放回篓中,抢先拿出锦盒中的书籍,小心翼翼的翻阅一页,生怕留下折痕,轻声念道,“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只看了头两页,他就已然陷了进去,且越是读得入神,这眉头越是锁得紧。不自觉地缓缓站起身来,在厅内一面来回踱步,一面低声品读。
书本不厚,不过是三五十页的模样,只是读完一遍意犹未尽,倒回去又读上一遍。
李时安不禁一阵好笑,早前拿到这本书籍时也是这般沉迷,本是誊抄下来,欲将林尽染亲笔所书的留下,把她所写的誊本当作贺礼相赠,只是如此倒未能显露诚意。
光阴悄然流逝,林尽染夫妇正忙着对弈象棋,骤然响起一声崔秉志的一声惊呼,“文章果真是极妙。时安所言无虚,染之的这份贺礼,太重了。”
林尽染眼前猝然出现一本书籍,旁侧又突现崔秉志的面庞,指着这本书问道,“可还有誊本?老朽拿回去让那夯货再抄一份。”
他口中说的夯货自然是向成林,现下几是成了无情的誊抄机器。可出人意料的是,向不仅未有抱怨,反倒还乐此不疲。
“崔伯伯就不怕向成林对您有怨言?”
崔秉志忙将那本书收回怀中,似个孩童一般耍赖,“那个夯货?怕是愿将此书抄上百遍。若是未有誊本,老朽就先带回聚贤馆。至于贺礼,你重新再备一份,改日老朽再还给明礼就是。”
李时安见他这副模样,不禁莞尔,“崔伯伯且宽心,前几日时安早已誊抄一本。这就回房去拿予您,这本还是当作贺礼吧。”
崔秉志面有不舍地将此书递了出去,可又几番收回。从李时安的眼神中得到肯定,这才重新置回锦盒,口中嘟囔着,“文章的确是极好,只是这字···”
“我懂,我懂!”林尽染连连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满脸的无奈。
不曾想,时至今日还在吐槽他的字难看。
玩笑间,已近申时,尚书令府的这场婚宴已然徐徐拉开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