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急急忙忙跪下,双手死死捏着那把木梳:“是奴婢的不是,公主莫生气。”
“嗤。”萧雪神色愈发不快,视线居高临下,气焰趾高气昂。
一手揉着自己被扯痛的头皮,一脚重重踹了柔福的腿一下:
“没用的东西,从前我看不见时也没瞧你这么没有眼力见。”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柔福整个身子伏了下去,声音听来像是心惊胆战。
殊不知,她的面上,一片冷静寒凉。
“从前也不见你在母后跟前这么没规矩。”
“滚出去,换个人来。”
“是是……”柔福忙不迭起身退了出去。
直至脚步迈出殿门门槛,那把她始终捏在手里的梳子,无声断裂开。
她想起来萧远夏同她见最后一面时说的话,从此以后,她再没有主子了,她再无需向何人禀告。
脚步走下台阶时,被喊着入内的小丫鬟同她擦肩而过,两个小丫头带着毫不遮掩的打量和瞧不起看过柔福,又小声窃窃私语着什么。
柔福定身在阶下,转身抬眸去看高大的殿门。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一次事了。
……
按照蓬莱习俗,过世七日,本应安然入葬。
但萧万辰心有质疑和不甘,迟迟未落那旨意,萧远夏的尸首,就那般在棺阁又停了三日。
蓬莱城中,已然再没有资历足够的仵作来查看了。
短短半月不到,萧万辰像是老了二十岁都不止。
身形佝偻着靠在龙椅上,他掩面咳嗽了好几声,浑浊的眼睛无神地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吴痕同样憔悴了不少,上前给萧万辰掖了掖薄被一角。
“如何了?”萧万辰的声音里,一片沙哑沧桑。
吴痕自然是知道外头什么情况的,但他不敢说也不愿说,只是低声安抚道:“还未有消息,已经让人从外头再找新的仵作进宫来了。”
无声地扯出一抹苍凉的笑,萧万辰只略略动了动眼珠:“莫要骗朕,已经这么久了。”
“查不出什么了,是吧?”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