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李家秘境中。

此时的赖牛，头发宛如疯长的野草，毫无章法地肆意生长，一缕缕纠结缠绕，还夹杂着几处翘起的乱发。

脸上胡子拉碴，胡茬肆意蔓延，脸色蜡黄且憔悴。身上的外套破旧不堪，拉链坏了，半敞着，露出里面脏兮兮、皱成一团的T恤，下摆处还破了个洞，线头耷拉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修边幅的邋遢状态。

他盘坐在草地上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此时的他正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修炼。

赖牛已经在李家的人级秘境中待了大半年了，李家之所以会放任他这个外人进入自家秘境，主要还是靠着他师父王一剑的面子。

自从李义龙断臂后，李家陷入了“后继无人”的囧境。

当然这倒不是说李家年轻一辈都不行，只是李义龙将这一代年轻一辈的门槛抬的太高了，这也间接导致那些出色的后辈们在与李义龙相比后显得黯然失色。

对于李家来说，不过是让个外人进入自家最低级的秘境就可以卖给一位剑圣人情，这买卖稳赚不亏！

赖牛之所以要将自己封闭在李家秘境中，主要还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其实赵洁雪的直觉并没有错，赖牛在与莫老进行魂契后的最初时候，他并没感受到有任何异常。直到得知叶苗条的死讯以及看见叶苗条的遗体和参加叶苗条的葬礼时，他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悲伤与难过，这时他才确定了一件事情，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不仅如此，就连当他去五师兄坟前将自己已经替他报仇雪恨手刃了莱特一事告知时，曾经对五师兄那种强烈的愧疚感也不曾再出现过。

这种种异常情况让他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身体异常绝对与和莫老开启了魂契后有关。

莫老也坦然承认了，每次魂契的开启，都会让他失去一种人类的情感，而这次他失去的便是悲伤。

换而言之，以后赖牛将再也不会因为失去、挫折、压力或不幸而引起情绪反应。

这也是首尔事件之后的一年里，赖牛唯一一次与莫老进行的交流，他无法原谅莫老用他的身体去伤害他的朋友们。

这大半年，进入精神世界的赖牛不仅没有理会莫老，甚至连夜崽也被他排挤出了自己的世界。

“那小鬼还在生你气呢，我好像也被牵连了。”

夜崽摊了摊手，刚才他又试着在赖牛修炼时找些话题与他缓和关系，但是显然他又失败了。

“没事，当时下一次使用魂契后，他便会舍弃掉更多不需要的情感，终有一天他会渐渐融入我们，直到成为我们！”

莫老并不在乎赖牛现在如何敌对自己，原则这种枷锁只要打破了，那么就会习以为常，凡事开头难，赖牛已经在魂契的路上没有任何回头的可能性了。

“为什么您能确定他还会在开启魂契？他完全可以像这样躺平，而我们等于要陪他坐几十年的牢。”

夜崽虽然也明白人性，但是此时赖牛已经彻底躺平，没有敌人他又怎么会再次尝试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