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坐的少年额汗滚滚,面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抓握膝盖的手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手背青筋突起,脉络崚嶒,身上单薄的亵衣早已被冷汗浸得湿透。
无时无刻不在的剧烈疼痛像是尖锐的钢针刺入皮肤每一个毛孔,承受过一波之后又迎来另一波,没有穷尽之时,偶尔甚至会令人生出些灰败的绝望来。
唇角被咬出血痕,他忍不住弯了弯腰,以拳抵额,胸腔起伏不定,喘息声粗重艰难,有种暴躁在心间乱窜,直想将一切都毁了的好。
一只翅膀肥厚的木灵鸟却在此时飞了进来,叽叽喳喳地乱喊:
“阁主,阁主,翁老说你老婆来了,让你快去领人。”
“阁主,阁主,翁老说你老婆来了,让你快去领人。”
……
就这么重复了好几遍,直到他忍无可忍,将之拽下,摁上脑袋上的机枢,才停止了扰耳的噪音。
能被称作他老婆的,这世间也唯有一个,不过,她怎么会去天机阁的?
他随手拂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又觉得这款式不太符合阁主的身份,分了神识进储物器内左右挑选了一番,挑出了一套绛色纱袍,红色衬里,袖襟领处皆镶了暗纹黑边。
换了衣,束了玉环带,又挂了青璜佩绶,才将散乱的发全部束进红线做缨的游冠里。
不过一会儿功夫,里面的白纱中单又被汗水濡湿,只能用灵力将其烘干,最后戴上罩了全脸的银箔鬼面才离开了此地。
天机阁位于嬛城下方的琅城,矗立海边,远离市区,地理位置可以说是隐僻,也不知她是如何找去的。
阁里设了重阵,即便是他也不能直接飞入其中,跨了朱红门,没有理会门阍问候的‘拜见阁主’,径直走向飞雪楼,却在快要踏上台阶时,神色蓦然一肃,猛地挥出一道灵力斩向斜侧圆柱,凛声詈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