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很快跪了一地,大殿内空旷无声,冷风夹着沙雪从窗外灌进来,吹起男人银白的长发,刺骨的冷意浸入肌骨,长眉微蹙,压抑的咳嗽声随之响起。
好一会儿他才轻喘着用修白的手指扶上额头,闭上眼睛,想要压下那份无力的眩晕感,喉咙滚了滚,太久未说话的缘故,嗓音嘶哑的发涩:
“去,倒杯水来。”
几个宫人互看了一眼,领头的宫人战兢着起身,从旁倒了一杯水,伏跪在地上,姿势恭敬,双手高举着递给他。
云义接过接过青釉瓷杯,水还是温热的,冰冷的指尖也似被暖热了一点,喉咙干哑的厉害,他抿了口水下去,才觉好受些。
妖界的冬日向来要比别的界难熬些,天气冷极,重伤未愈的身体没有灵力附体,也有些承受不住,他缓缓望向窗外,看那纷飞落雪,银妆花枝,淡声吩咐:
“再取一件氅衣来。”
这般场景,倒是让他想到了以前在凡界做太子时的日子。
只那时尚还有人敢欺辱到他头上,现在却没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目光忽地一滞,右手慌乱地探向自己的腰间,却只摸到缠绕在腰腹上用于裹伤的厚厚缚布。
熟悉的东西不翼而飞,他猛地起身,冷声喝问:“朕的玉佩呢?”
刚站起,眼前就是一阵阵发黑,不得不又跌坐了回去,身体颤抖着,却还在不住连声怒问:“玉佩呢?朕的玉佩呢?谁让你们动朕的东西了!”
声音含着暴戾之意,胸腔起伏间,腥甜的味道再次蔓延至舌尖,剧烈的咳嗽声响起,连苍白的脸上都浮起不自然的红丝。
刚拿着氅衣过来的宫人吓得‘扑通’一声匍匐在地上,惶惶不安地用手比划着,指向了他身后的紫绡暗纹金边软枕上。
他转头,将之立马扔掉,乳白色的琼枝海棠玉佩携着墨黑色的穗子静静地躺在枕下。
他心里一松,嘴角不自觉微牵,抓着玉佩紧紧攥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