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了铜甲人后，吕飞已是面目狰狞、青筋暴露，显然，那些侵入他体内的魔气在腐蚀他躯体的同时，也在腐蚀着他的灵魂，要将吕飞彻底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吕飞还在挣扎，他不愿就此堕入魔道，他在以自己的道心与之相抗。

镜中场景再变，苏蒙、杨羽、欧阳逸风、王灿……整个镇北王府的数十万将士全都出现在了镜中。

“再次提醒你，救一人就要替其承受他本应承受的魔气，这里可是数十万人，你可想好了，救——还是不救？”金袍老者的声音提醒着吕飞。

先不说吕飞要替数十万人承受他们本应承受的魔气，就是那数十万枚草剑穿身，就足以将吕飞射成筛子，那份痛苦恐怕比之凌迟还要更甚百倍。

可是面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镇北军，吕飞又岂能坐视不管，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救！必须要救！”吕飞大声吼道。

哪怕万剑穿心，哪怕万魔入体，吕飞仍是不愿舍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看着吕飞血肉模糊的躯体，正在承受着数十万道魔气地侵蚀，就连那金袍老者都不禁感到心惊肉跳。

“这小子这么狠的吗？”金袍老者开口像是在对谁询问，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接着他又冷笑一声，说道：“哼，自诩圣人君子，大言救世济民之人多了去了，我倒要看看他能为世人做到什么程度。”

话落，镜中景象瞬间拉远，数以亿万计的陌生面孔出现在了镜中世界，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就连家家户户饲养的牛马鸡犬，深山老林中的飞禽走兽，都出现在了镜面之中。

整个世间的万物生灵，面对黑暗全都露出了对生命地渴望。

“芸芸众生，何止亿万，吕飞，你救，还是不救？”

先前青绿色的广袤草原，此刻已变为了一片沙漠，因为所有的草叶都已离开了地面，每一棵草叶都崩得笔直，如同漫天剑雨一般悬停半空，只等着吕飞最后的答案。

仅以本心守住一丝清明的吕飞，做出了最后地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