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的车就直接停在幼儿园了,他上了厉宣的车,跟着他还有许徳祯一起去殡仪馆——司马槐罪无可恕,把他挫骨扬灰都不过分。但咱们毕竟是文明社会,还是把他的骨灰给带回来了。
反正,众所周知,一个成年人的骨灰,小小的一罐是装不下的。司马槐回来了,但是也就回了一小部分。
一小半的司马槐在燕京,厉宣打算自己掏钱给他租一个安息堂的格子。至于墓地,那就别想了,他不配。
一大半的司马槐在渑瓦,现在他滋养的那块土地应该长出草来了。当然,要是草木都有灵性的话,那地方也有可能寸草不生。
林煜在车上等,厉宣和许徳祯进殡仪馆办事。两人也没去多久,毕竟没什么好跟司马槐告别的,就是让许徳祯捧着那个罐子,装进了那个格子。
进去的时候和出来的时候,父子俩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到了车上,许徳祯就憋不住了。他在早慧,现在也只有六岁,实际年龄甚至只有五岁半。
他看看林煜,问道:“林老师,你跟我爸爸是朋友吗?”
林煜想了想,答道:“我和你现在的爸爸是朋友。”
他本来以为,许徳祯会追问他和司马槐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小孩挺严肃地摇了摇头,道:“林叔叔,我只有一个爸爸。我认为,父子关系并不是靠那一点少得可怜的遗传物质维系的。”
林煜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你说得对!你只有一个爸爸,而且,他是一个好爸爸。”
许徳祯的小脸上立刻就灿烂了起来,他充满了骄傲自豪地说道:“那当然,我爸爸就是最好的爸爸!”
林煜从车窗上的倒影中看到了厉宣那比步枪都难压的嘴角。这一刻,他确信了,虽然相遇的过程很曲折,但这两人真的是命定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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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林煜还是要插播一句:“小祯,我爸爸也是最好的爸爸哦!”
看着林煜那同样充满骄傲自豪的表情,许徳祯“咯咯”地笑了起来。刚上车时,他跟林煜之间的那种距离感,顿时就消失了。
厉宣家是单位分的房子。妻子死后,他申请外调,他们俩曾经的住房自然是被收回了。
但是,组织上却并没有重新把这套房子分配给其他人。
领养了许徳祯之后,为了让孩子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厉宣又调动了回来。而这套保留住了很多回忆的房子,也重新到了他的名下。
进门之后,厉宣套上了一件很不合身,而且很破旧了的围裙进了厨房做饭,把客厅留给了林煜和许徳祯。
许徳祯很有小主人的样子,跑来跑去,给林煜拿茶杯,拿茶叶,还往电热水壶里加满了水。
“就是,林叔叔,您得自己倒热水了。我现在力气还小,爸爸不让我动烧热的水壶,说有危险。”
林煜点了点头,把许徳祯揽到了自己的身边,说道:“好,我知道了。那么,在水烧开之前,小祯,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就抓紧时间问吧。”
这孩子藏心事的本事还真是强。不过想要瞒过林煜的眼睛,那就差太多火候了。